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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呢?”李珩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
“陛下在贵妃娘娘宫中。”
“嗯。”李珩放心了,有薛持盈在,李熙宸不会出什么事。
未央宫中,李熙宸枕在薛持盈的膝上,满脸忧色,神情郁郁,“持盈,是不是我太没用了?所以,当年保不住熙晗,今日让其琛以身做局?”
薛持盈伸手理着李熙宸的发,“怎么会呢,殿下莫要多想。”
薛持盈唤起了当年幽禁在东宫时的称呼,更显亲密与温情,她温柔地揉着李熙宸太阳穴,眸光温软,无声无息安抚李熙宸的焦郁,“殿下,其琛敬重你如父亲,今日他会以身做局,必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知,殿下忧心其琛,恐他无端伤害了自己。只是,其琛已经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殿下该为他感到自豪才是。”
李熙宸起身,握住薛持盈的手,将她圈入怀中,闷闷道:“持盈。”
“嗯。”她温柔应他,她知他此时此刻心绪繁乱,紧紧抱着他,无声宽慰他。
“持盈,我怀疑,其琛他就是京督司的人。”李熙宸沉默说出这个令人心惊胆战的怀疑。
京督司是一个多么久远的记忆了,比起李珩只是道听途说,李熙宸与薛持盈才是真真正正见过令人闻风丧胆的京督司。先帝执掌的京督司是维护皇权的利刃,也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刀。
“持盈。”他紧紧抱着她,“我真的很怕他们因我走上一条艰难的路。”
“嗯。”薛持盈安抚他,“他们都是你用心教养的孩子,生于斯,长于斯,终会成为如你一般的人,为这个国鞠躬尽瘁,我们该为他们感到骄傲与自豪。”
“你会害怕吗?”这些年,他呕心沥血,平衡君权与世家的关系,也没能让这个满目苍夷的大胤走向更好的局面。今时今刻,大胤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破釜沉舟的一刻,世家必将倾力反扑,要如何才能保住他的家人与大胤?
薛持盈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温婉的容颜一如往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还记得其琛出生的时候吗?”李熙宸突然问道。
“记得呢。”薛持盈微愣,不由回忆起过去。
那是元嘉元年元月元日。
“陛下。”大总管李长安走了进来,行礼说道:“长公主羊水已破,怕是要生了。”
李熙宸一惊,脸色发白,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溅湿身上尚未脱下的龙袍。
“长安,备马,朕要出宫看熙晗。”
“陛下,您忘了,长公主今日进宫,如今在未央宫贵妃娘娘那。贵妃娘娘正陪着长公主。”李长安麻溜地给李熙宸换下龙袍。
“对,持盈在熙晗身边,熙晗一定会没事的。”李熙宸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试图平复自己乱得一塌糊涂的心跳。
未央宫内,薛持盈陪在李熙晗身边,李熙晗紧紧攥着她的手,脸色煞白,额头细汗密布,痛得直抽气。
“持盈,我害怕。”李熙晗带着哭腔说。
“公主,接生的稳婆都是京都最好的,太医也会全程守在产房外。你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的。”薛持盈知道她此时心绪紊乱,害怕至极,只能捡一些话安抚她。
“持盈,我阿兄少时蒙难,被阿耶厌弃,几度游离生死之间,他有诸多身不由己,可是他仍然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会勤政爱民,成为最好的君王。持盈,你答应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永远不会放弃他,好吗?持盈,我真怕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啊。”李熙晗一字一顿低声哀求,眼里全是期盼,带着托孤的决绝与朝生暮死的消沉,“持盈,持盈。”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薛持盈堪堪落泪,难免动容。她知道,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在李熙晗心里,只有李熙宸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年李熙晗为了保李熙宸的命毫不犹豫放弃她阿兄,另嫁周怀筠。所以,在她生产之际,九死一生之时,仍念念不忘她的阿兄,怕他孤苦无依,怕他无人相伴。
可是,谁也知道,元后难产生下的李熙晗在吃人的后宫,若没有李熙宸精心养护是难以平安长大的。
“熙晗!”李熙宸在产房外大声呼唤李熙晗的名字。
“阿兄,阿兄!”李熙晗挣扎着想要起来。
“殿下,公主想要见你。”薛持盈走出产房,一眼就看到惊慌失措的李熙宸,她走过去,握住他发凉的手心,“殿下,冷静一点,你这样子,公主见了会害怕的。”
“对,对,我不能吓到熙晗。”李熙宸喃喃自语,深呼吸几许,让自己看起来分外镇定。
他牵着薛持盈的手,走进产房,走到李熙晗的身边,一手握住李熙晗的手,一手紧紧牵着薛持盈的手。
李熙晗大汗淋漓,拉着李熙宸的袖子,哭着说:“阿兄,我害怕。你说,我会不会死在这啊?我们阿娘就是死在产房的,你说我会不会也会死啊?”
“不会。你听稳婆的话,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李熙宸坚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