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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柔止静静等待周其琛出来。
“阿姊呢?”周其琛看着柔止。
“阿姊去小厨房了。”柔止垂眸片刻,抬眸看向周其琛,眼底俱是认真,“阿姊是不是一定要嫁去西樾?”
“恐怕是。”周其琛无奈,“我会尽力帮阿姊周旋,但是朝臣绝对会促成此事,以你我几人之力,毫无胜算。”
朝堂是世家的半言堂,尤其是以梁相为首的梁派,即便他们努力收拢皇权,培养自己的势力,但世家盘踞朝堂实在是太久了,寒门几乎无路可走。在朝堂上,他们能信的人实在不多。除非,破釜沉舟,瓦解世家。
柔止抬起头,用力抿了抿唇,“那我能不能随阿姊去西樾?”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这样一股冲动,这股冲动来得气势汹汹,毫无征兆,避无可避。
“恐怕不行。”周其琛叹了口气。
柔止拢了拢衣袖,“我去寻阿姊。”
除夕夜宴散,今夜难得几人都在,遂在东宫宴饮,把酒言欢。
程绯围在李珩身边,一边宽慰李珩,一边陪着李琼枝饮酒。
李珩时常招架不住程绯的热情,忙着望旁边躲去。
“珉之念书可厉害了,有你当年之风。”李珩向周其琛说道。
周其琛看了一眼害羞得脸红的李琰,笑了一下,“珉之从小就聪慧,将来必有大作为,只待珉之长大,能帮阿兄的忙。”
“阿兄与表兄又在取笑我。”李琰的耳朵红的能滴血。
“没有取笑,句句是实话。”周其琛眉眼淌着笑意。
柔止趁他们不注意,手悄咪咪挪向桌案上那杯“风飘雪”,“风飘雪”是明月楼的佳酿,千金难得,耗材颇多,一年也就只有十坛,多少风流人士慕名而至,散尽千金只求一杯“风飘雪”。
她实在是好奇这芳名远播的“风飘雪”是何等滋味,使得这些自诩清高的风流才子趋之若鹜。
眼见她的指尖就要摸到晶莹剔透的玉盏,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劫走了那杯“风飘雪”。
“‘风飘雪’亦醉,你不能饮。”周其琛笑眯眯地看着薛瑶。
柔止的手指悄咪咪扯着周其琛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眼里满是挑衅,张了张口无声说道:“你拦不住我。”
周其琛不为所动,柔止待在他身边,守着那杯“风飘雪”,缠着他讲讲一路的见闻。
李琰低头饮杯中酒,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周其琛捡了一些有意思的讲给柔止听,柔止一边听,一边手蠢蠢欲动地伸向“风飘雪”。
周其琛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无奈极了。他将“风飘雪”昀了一口给她,剩下的他一口饮尽,免得她总是惦记。
柔止捧着她的玉盏,慢慢饮,不愧是“风飘雪”,果真万里飘香。
待至酒酣饭足之际,李熙宸披星戴月姗姗来迟。
“爹爹,你来了啊。”李琼枝一眼看见她的父亲。
李熙宸走至李琼枝身边,看着自己如珠如玉呵护长大的女儿,内心颇为苦涩,他曾发愿要让他的女儿做整个大胤最幸福的姑娘,嫁得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如今,他连她的婚嫁都决定不了,何谈确保她的幸福。
“簌簌啊,做我的女儿,委屈你了,是爹爹对不住你。”李熙宸摸了摸李琼枝的发顶。
李琼枝鼻子一酸,眼圈红了,“爹爹,我不委屈,为大胤出嫁,我心甘情愿。”她的爹爹为他们遮风挡雨半生,予他们自由欢乐,如今,也该由他们为爹爹撑起半片天了。
薛持盈知他们今夜在东宫相聚,特地将仅有的一坛“醉光阴”拿出来,“醉光阴”是能与“风飘雪”媲美的玉液琼浆,“风飘雪”千金难求,那“醉光阴”就是万金难求了。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李珩不由感慨。
周其琛抬头看了一眼月光,月色皎洁,月明星稀。“海晏河清之时,我们再聚于此。”
“说得好!”李熙宸喜笑颜开,“诸君,共饮!”
众人举杯。
夜雪初至,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
“瑞雪兆丰年啊。”李熙宸招呼他们赶紧进内殿休息,免得着凉。
宴席已散,李熙宸与薛持盈相携而去。
这是此生难得的相聚,亦是此生最美的回忆。
李珩看着醉倒的姑娘家,做主将人留在东宫。他亲自将李琼枝送至偏殿休息,吩咐宫女给她备好醒酒汤,待她一醒,就服侍她喝下。待他出来后,看见周其琛几人还坐在那,沾衣欲湿雪花雨。
他摇头笑了笑,将几个小孩留给周其琛照顾。
“你们几个回去了吗?”周其琛抚开柔止发上的雪,“雪越来越大了。”
柔止看向周其琛,她的脸很红,醉意上头,夜色迷离,她盯着周其琛,认真道:“哥哥,纵前路艰难,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一定会帮你的!”
“好。”周其琛不以为意,“我送你回去休息。”
李琼枝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