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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赶到大殿时,一片狼藉。
那些僧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应当是李琼枝遇袭,当机立断往外撤去,如此才保住这些僧人的命。
她心下一沉,往后山走去,后山那条蜿蜒的小路上,倒着一张熟悉的脸,是那日与薛璟在清池小筑切磋过的王则笙。
柔止快步走上前,将手放在王则笙的鼻尖处,微热的鼻息拂过柔止的指。
还好,还活着。
她伸出手,摇了一下王则笙,“王大人,醒醒!可知公主在何处?”
王则笙隐约耳边听到有人在喊“公主”,咬了一下舌尖,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他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眸,辨别两条蜿蜒的小路,颤抖的手挪动,指了一个方向,声音有气无力,“公主往那边去了。”
“谢王大人。”柔止贴心将他的手放回原处,确保路过的马不会踩到,这才快步向前跑去。
林荫小道上满是打斗的痕迹,周边的野草被踩碎,金黄的落叶李珩派来的人有一大半都折在此处,
忽而,柔耳边隐约听到打斗的声音,她停下脚步,仔细辨别方向,朝着由远而近的声音处跑去。
刚一到场,就看到令人胆寒的一幕,柔止的瞳孔一震,心高高悬起。
李琼枝摔倒在地,迎面就是一个黑衣人,拎着剑朝她走去,剑划在地上,拖出一道迤逦的痕迹,掀起飞扬的沙尘,眼里泵出异样的神采,仿佛那是成就他功名利禄的宝藏。
其他人都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琼枝公主,放弃抵抗吧。”黑衣人朗声大笑,似乎分外欣赏一个贵族女子狼狈又垂死挣扎的模样。
“你怎知我是公主!”李琼枝看见柔止往黑衣人身后摸去,心中一吓,忙盯着黑衣人的眼睛,疾言厉色,将黑衣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琼枝公主,你以为我是蠢货吗?”黑衣人笑得更大声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就带着这个问题去我们王都问吧。”
“王都?!你不是大胤人!”李琼枝挪着步子往后满满撤去。
“琼枝公主,等去了王都,你便知道了。我们王都富丽堂皇,不比大胤差。你届时只会是乐不思蜀。”
柔止此时已靠近黑衣人,手上握着一根他们打斗时劈落的粗如手臂的树杈,用尽全力劈在黑衣人的脖颈,树杈咿呀一声断成两截,摔在地上,掀起尘土,黑衣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黑衣人怒而转身,李琼枝就在这个当口往旁边滚去。
柔止在黑衣人恼怒吃人的眼神中,弯唇一笑,尽是挑衅的意味。
柔止的笑容成功挑衅到了黑衣人,黑衣人桀桀笑出声,“你长得这般貌美又有胆识,我家主子定会喜欢,也一并去王都吧。”
说着,黑衣人朝柔止走过来,举着剑朝柔止砍去。
柔止奋力往前跑,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了。
她心下一沉,该不会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吧?
她还没有找到她自己的来处,也还没找到她梦中的小院。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
“姑娘!蹲下去!”马蹄声声声入耳,马背上的少年抽弓箭。
柔止立刻弯腰往旁边的地上滚去。
一支长箭“咻”地飞过来,一箭钉在黑衣人地右肩上。
“嘶!”黑衣人低喊一声,上晕开血迹,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又一支长箭呼啸而来,钉入黑衣人的膝盖。
黑衣人痛喊出声,跪倒在地,冷汗淋漓。
“奉清!”柔止高喊一声。
奉清走上前去,一把卸下黑衣人的下巴。
黑衣人恼怒地瞪着奉清。
李琼枝与仅剩四个还能活动的侍卫一同走过来。
向来精致华贵的李琼枝此时此刻灰头土脸,脖子上还有一道血痕,她快步走上前,握住同样灰头土脸的柔止的手,上下打量两眼,确认无事后将目光落在奉清身上,“奉清,其琛呢?”
“公子将一部分刺客引开了。”奉清行礼,将捆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交到侍卫手中。
林溪扯开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巾,“公主,是南阙人。”
“不对!”奉清忽然打断林溪,凝眸仔细看黑衣人,扯开他的后颈处的衣服,那里赫然纹着一只翱翔的鹰,“他是漠北人!耶律凖的人!”
柔止走上前两步,盯着黑衣人的后颈处瞧,心沉入谷底。
她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
林溪派人清点刺客的人数,舒月筠跟在侍卫后面出来,半身血迹,脸色煞白,泪眼婆娑,朝李琼枝行礼。
“你的侍女呢?”柔止主动提起。
说起这个,舒月筠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为了保护我......”
随行的侍卫一句话也没说。
林溪清点完刺客后,柔止皱了一下眉头,垂眸一瞬,“人数不对!不好!”
奉清显然也是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