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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收到李珩送过来的包裹时,方知叶沉鸢已经离开上京,一时间有些难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柔止深切地感受到叶沉鸢对她的拳拳关怀,就如她的亲阿姐一般,不仅为她看病施针,还细细教导宽慰她。她以为她们有很长的时间相处,未曾想,离别总是匆匆而来,无法预料。
“她去了辰州。”柔止说出人尽皆知的答案。
李珩点了一下头,不欲多言,“这个包袱是给谢姑娘的,劳你去送一趟。”
柔止没有问李珩与叶沉鸢的关系,因为问了也得不到答案,李珩已经够难过了,她就不往他心上捅刀子了。
连她都知道他们俩不会有什么结果,更别提身在其中的李珩了。
“我走了,我会派人护送你和琼枝去菩提寺。”李珩摆了摆手,加快脚步往东宫走去。
辰州的事刻不容缓,能分给这些儿女情长的时间几乎没有。
柔止将叶沉鸢交待的东西送到清晖园后,便离开了。
谢舒潆落坐在那里,盯着那个包狱,一动也不动,久到霜降都以为谢舒潆魔怔了,谢舒潆这才将包狱打开,不是她想象中的绝交信,也不是她以为的补偿,而是厚厚一沓的医书,每一本都细心批注,将其中难以理解地方的细细道来。
叶沉鸢的用心程度一下子击溃了谢舒潆濒临溃散的心,她的眼睛温热起来,泪盈满眼眶,滴滴滚落,烫在手心,痛在心里。
“阿潆,见字如晤,你是个有天分的姑娘,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得远些,若需要帮助,可去清风明月楼找宁掌柜,希望阿潆终有一日能走出自己的路。”
纸短情却长,谢舒潆抹干眼角的泪,缓缓笑了起来。
柔止回栖梧苑的路上,遇见了匆匆而来的舒月筠。
舒月筠见到柔止,眼前一亮,快步上前两步向柔止见了礼,温柔请求,“阿瑶,听闻你要去菩提寺,能否捎上我?我就远远跟在你们车架后面就成。菩提寺香火灵旺,我想为我阿娘点一盏长明灯。”
柔止愣了一下,点头笑道:“好呀,那便一起吧。”
舒月筠眉开眼笑,向柔止道谢。
柔止与李琼枝,舒月筠三人一道去菩提寺。
菩提寺内静谧安宁,供奉着燃灯上古佛,佛前供奉着香花宝烛,青烟袅袅间连宝幢都显得恍惚。蒲团上,李琼枝与舒月筠双手合十,跪在上面,背影纤瘦,虔诚地诵了一节佛经,磕头。
柔止独自一人在菩提寺中闲逛,来到千年古树下。
菩提树下,微风轻轻,叶落随风,零落成泥。
柔止站在树下,仰头看去,细碎的阳光透过枝丫落下来,在地上形成光影。
没来菩提寺之前,柔止曾想过求个事事通达,真到了菩提寺,她反而没能走进去。
她之所求,神佛给不了,就不给神佛添麻烦了。
菩提寺下,有两人策马扬鞭而来。
“公子,到了。”奉清轻声道。
“嗯。”周其琛与奉清步行上慈宁寺。
周其琛站在寺门口,隔着光阴看着阔别已久的柔止,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似乎每一次见她,都能看到她不一样的一面。当年娇俏明媚笑语盈盈的小荷姑娘、去岁惊慌失色娇怜柔弱的柔止、今日素衣青钗站在菩提树下的薛姑娘......每一次都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低头一笑,走到慈宁寺山门口等候。
慈宁寺主持慈眉目善,双手合十,向周其琛行了一礼,周其琛回礼。
“公子命格贵重。”
周其琛微笑,他敬畏神明却不将祈愿寄托与神明。
主持摇头轻笑,往院内走去。他知他们这些少年人不相信命运之谈,可惜命运的转盘早已转动,身处其中的人们却无知无觉。
主持复又有些困惑,凝眸皱了皱眉。
菩提树下那位薛姑娘命格贵不可言,山门口这位公子命格同样贵重,只是,他们的命星本该遥遥相敬,为何隐隐有命理交缠之象?
柔止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凝眸忘去,见是久别重逢的周其琛,负手而立,不如春日的意气风发,反倒添了落拓沧桑。
春日里的男子一生风骨,落拓不羁,心有抱负,手有力量,不惧岁月悠长,道途艰难。
如今的男子年华依旧,却心有沧桑,也许永不惧道途不易,却添了几分惊疑破败的消沉。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其琛朝着柔止一笑,柔止同样报以莞尔一笑。
那一瞬,他的心尖一颤,三月细柳含苞坠开了情窦。
“周二哥,好久不见。”柔止轻声道,缓步走到周其琛面前。
周其琛丈量一下二人的距离,眉眼一松,弯眉浅笑,笑中却藏着掩盖不了的苦涩,或许是不想掩盖了。
她长高了,也沉稳了不少。
“别来无恙,柔止。”周其琛下意识抬手,想摸她的发顶,就如往常一般,却突然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如此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