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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成海王。”
皇四子皇甫倓虽然一直身在北胡,但先皇在临死前还是记起了他,匆匆给他封了王,赏了块不大的封地,算是对这个多年不闻不问的血脉一点补偿。
“还要谢过谢三郎出手相助,再晚些我们可是要一死百了了。”皇甫倓勾了勾唇,眼中冷淡。
不管对方瞧出什么,谢昀一概无视,依然温文尔雅地笑道:
“成海王身份尊贵,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万望珍重。”
皇甫倓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病去如抽丝,他这半年来就没有一日能够安心养病,故而这病体一直拖着,未曾痊愈。
“劳谢三郎费心了。”
谢昀微笑:“此地脏乱,还是早些回城吧,陛下得知成海王归朝,也是相当期盼。”
罗纨之看见两位郎君相对而立,一如松间月,光映照人,一如林间风,寒肃冷冽,世家郎与皇族子竟有绝对压倒之势,隐隐心惊。
也难怪皇甫倓会说出这天下一
分姓谢的话来。
但听两人交谈,谢三郎是来接皇甫倓无疑。
总之不是来找她麻烦就是万幸,罗纨之松了口气。
原地收拾,清点伤残花了大半时辰,在谢家骑兵护卫下,他们终于平安抵达目的地——建康。
建康城是大晋都城。
东有燕雀湖、北靠鸡笼山,坐山面水,有龙盘虎踞之势,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绵延无尽的厚重外郭进入眼帘,众人缄默无声,对着这座庇护大晋王朝的新都城肃然起敬。
谢家的骑队在前,整个车队数百人安然有序地接受查验而后进城。
进城后,谢家部曲小股小股往两边分散,渐渐变成罗家车队在前,谢家人在后,成海王皇甫倓没有等来迎接他的特使,紧抿唇瓣,端坐在牛车里,一言不发。
杀手都收到了风声,没道理其他人不知道。
迎接他的唯有令人心烦的南潮风。
从西篱门往东,穿过御道便可以直达城东青溪河畔。
本地的士族以及王公贵族多半住于此地,以罗家的地位还不够格在这里新辟住所,他们只是顺道往同方向的作里,在那里罗家主已经派遣管事为一家人巨资置办了一处宅子。
早已经累得两眼昏花的罗家人只盼望早点赶回落脚地歇息,个个已无精打采,形同行尸走肉。
噼啪——
一声巨响,有鞭子往空劈了一声。
“没长眼睛的刁奴,竟不给我们王爷让路!”
车队前方骤停,后面紧随的犊车连环相撞,健牛痛哞,罗纨之与月娘等人也在车厢里跌作一团。
罗家主揉着脑门,撩帘而下,不明所以地看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
“敢问……”
“你是什么东西,敢问我们王爷?”对方有恃无恐,鼻孔朝天,拿鞭子指住罗家一位哆哆嗦嗦的老奴,“他,刚才牵着犊车,冲撞了常康王的殿前犬!”
说罢手腕一转,鞭子斜指地上四脚而立的黑毛狗,那狗也凶得狠,虽然脖子还拴有锁链,但龇牙咧嘴,目露凶光,身子奋力往前窜,吠上一声,能将人惊退几步。
不过是只狗!
罗家主面色不豫,可对方打着“常康王”的名号,让他不得不敬小慎微地躬着身,“是我们的不是,还请王爷恕罪,我们这就让路绕行!”
“慢!——”矮小的导向卤簿阻止罗家主,朝后挥了挥手,上来两名健壮的侍从,他们一左一右把罗家老仆像是抓小鸡一样提了过来。
“这是?”罗家主有些慌。
罗家众人也纷纷探目,不知所措。
侍从擒住老仆,唰得一下就拔出刀来,不等任何人反应,刀“呲”得声就从他的后背穿胸而出。
“家、家主……”跟随罗家主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老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心口又凉又痛,他低头看上一眼,吓得血口大张,直张到唇口能打开的极限,仿佛是有什么巨物撑破了
他的喉管口腔,喷薄欲出。
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余下一双圆瞪的眼睛惊骇地看着罗家主。
罗家主也张口说不出话。
下一刻,侍从抽出刀,伸脚一踢,把老仆踹扑到罗家主跟前。
罗家主登时吓得往后一躲,脸色煞白。
刺客杀人不讲道理,贵族杀人亦没有道理!
路过的百姓鸦雀无声地看他们当街杀人,麻木的神情告知了远道而来的罗家人,这不是怪事、奇事,而是常事。
黑犬吠叫不止,侍从剁下老仆的一手扔给它,它叼着血淋漓的手掌,尾巴摇得打转,宛若得到的战利品正高兴。
罗唯珊刚好看见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得了,远道是客,不必太过。”
等老仆血流满地、恶犬啃骨正香,后方那辆从出现就格外招人眼的云母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