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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非曲本来打算走科举路线,在接受帮主的任务后,第一时间想法子联络应律声官场上的旧友,还有书院以前的学生。
她选择了合适的联络人选后,共同弹劾杨知府越权抓人,以及当日刻意插手书院事,才导致北臷使团趁乱离开等事。与此同时,北臷使团集体落水的消息终于传来,京中大为震动,整个寿州官场都受到牵连,杨知府如朝轻岫预料的那般,不幸遭遇贬谪。至于通判韦念安,因为自己就是京中郑贵人的干女儿,最终毫发无伤地度过了这一劫。
——徐非曲还打听到消息,据说在北臷使团大身亡后,孙侞近时不时就得进宫一趟,对着皇帝哭诉,前前后后不知说了多少“两国必然因此开战”,借机挑动皇帝的情绪。
知府之位空了出来,寿州暂且由通判大人主事,重明书院趁机给韦念安和陆月楼送了几次礼物,希望对方能早日释放应律声。
韦念安与杨尚贤不同,对于取应律声的性命毫无兴趣,却也不愿立刻松口放人。她性情圆滑,也愿意结交用得上的武林人士,若是轻而易举就让人脱困,就意味着她绝不肯让应律声轻易离开,否则难以显示出自己所卖的人情的分量,所以只是慢悠悠地走流程而已。
至于朝轻岫,安全起见,在营救应律声期间,她干脆藏到了重明书院内部。
那还是徐非曲提的建议:“为防万一,帮主最好还是与师君住在一块。”
朝轻岫从善如流:“只要师君没有意见,在下自然听从安排。”
徐非曲让朝轻岫换了书院学生的服装——事到如今,对大多数书院教学来说,该走的使团已经走了,不能丢的物品也已经丢了,继续增强学院的安保措施全无必要,朝轻岫也就在徐非曲的掩护下,顺利溜了进来,然后被一路带到了师思玄的居处。
师思玄具备江湖背景,她平时虽然不会去宣扬自己的出身,却也没有刻意掩饰,目前一直没有室友。朝轻岫过来的时候,她正独自在院中读书。
徐非曲:“师君,可否让朝姑娘在你这里暂寄住一些时日?”
师思玄听了徐非曲的话,目光在朝轻岫身上停了一停,回复:“可以。”
她没问朝轻岫为什么要来书院,也没问为什么要托付给自己,而是十分干脆地答允下来。
对方应允后,徐非曲拱拱手,直接告辞出门——师思玄跟朝轻岫两人都十分靠谱,前者还能补足后者武学上的短板,她们待在一块,至少可以保证这段时间的安全。
徐非曲离开后,师思玄对朝轻岫道:“朝姑娘随我来。”
在来的路上,朝轻岫已经知道了这位师姑娘的身份,对方不止是贝藏居的嫡传,甚至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代居主,如今正在入世修行当中。
不过重明书院内身份不一般的学生并不少,师思玄也就跟其他缴纳了高昂学费的人一样,仅仅被分到了一间狭小的院落。
面积有限的房间内摆着两张单人床跟两个木桌,其中一张床表面只铺了
一层草席,另一张床……
居然也只铺了一层草席。
朝轻岫转过头?[(,默默看向身边的人:“……不知师姑娘之前睡在何处?”
师思玄:“我晚间一直静修打坐。”
所以有没有床褥对她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朝轻岫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从自拙帮重新组建以来自己的生活水平,她虽然不至于奢靡浪费,不过论起清苦程度,果然还是名门正派那边更胜一筹。
江湖人的风评跟物质享受很多时候都呈反比,比如不二斋那边,如今逐渐已经不再被当做江湖势力看待……
师思玄指向外间:“朝姑娘平日要是觉得无趣,可以在院中练武,柜子中的书也可以随意翻看。”又道,“白日需要上课,若不介意,姑娘可以随我一道前去旁听。”
朝轻岫:“正有此意。”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用太懂当前世界的各种知识,却也不好一无所知,奈何此前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补习机会。
随后朝轻岫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被褥,铺到木榻上。
虽说师思玄这边的生活条件相当清苦,但她好歹也是居住过流民草棚的人。
师思玄忽然开口:“你身上有杀气未消。”
朝轻岫正背向师思玄而立,听到对方的话后,身形有着一瞬间的凝滞。
师思玄看不见朝轻岫的神情,却莫名觉得对方的面孔上缓缓浮出了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
换上了寻常学生服的少年人站在屋内,黯淡的阴影仿佛挥之不去的尘土那样,轻轻落在了她的袍袖上,此时此刻,朝轻岫的声音堪称温柔:
“北臷使团。”
师思玄看着她,点了点头,神色间竟大是欣慰:“做得好。”又道,“下次需要动手,可以叫我。”
朝轻岫当时其实先找的算是师思玄,可惜对方当时跟在应律声后面暗中保护,所以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