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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酸涩
靳韫言正在回家的路上,收到周随野的电话有些莫名:“骗未成年补课费去了?”
“我在你心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回答得毫不犹豫:“是。”“也是,"周随野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儿打趣,“我们靳大少爷是什么人啊,早就自学完了高中课程,哪儿肯屈尊降贵做整理笔记这事儿啊。”靳韫言懒得搭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那份学神现补的物理笔记还是出现在了薄夏桌子上。起初薄夏还以为是别人的东西放错了位置,问周围的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她翻开第一页,看到熟悉的字体眼皮跳了跳。薄夏已经记不清,自己曾经偷偷临摹过这种字体多少遍,只是无论如何去模仿,却始终没有那个人的神韵。
她耳边嗡嗡地响,下意识地看了靳韫言的方向一眼,这是他送给她的?如果不是靳韫言送的,这份笔记也不可能放在她的桌子上。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联系其实并不多,偶尔也都是一起出行,甚至,靳韫言几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可现在心里不敢奢求的礼物放在了她的跟前,让她怀疑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好像只要她稍微掐自己一把,这场梦也就醒了。眼前的一切甚至变得有些模糊,周围发生的事情都蒙上了一层轻纱,怎么看也看不清。
她不敢去将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却又忍不住幻想,或许他曾经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安静的她,注意到她心心情不好去了天台,注意到她这次考试物理没发挥好…
那种妄想症,几乎是不可救药的,像是烧不尽的野草在荒原上疯狂蔓延。薄夏一时间有些眩晕,认真做了几套卷子也没能缓下来。她那几天学习动力很足,看上去也比平时开心,连温心都觉察到哪儿不对劲来。“夏夏,你中彩票了这么开心?”
好像这个比喻也没有不贴切,她克制地说没有,只是这几天是晴天,所以心情比较好。
“是吗?“温心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薄夏其实没打算对她隐瞒心底最深的那个秘密,只是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她说什么呢?对靳韫言单相思吗?怎么着,也得八字有了一撇再说吧。没得到回应,温心心说:“好吧。”
临近圣诞节学校里又热闹起来,其实这节日也没什么好过的,只是这种有仪式感的日子总是很多朋友或者恋人之间表明心意的契机。温心也不过问她私密的事儿,只是拉着她去逛精品店买礼物,精致小巧的店面里摆放着各种漂亮的小摆件,琳琅满目让人挑花了眼。薄夏拿起其中一个水晶球晃了晃,透明的球体里立马飘起了白色的雪花。她看着雪花忍不住笑了笑,如果这个世界可以说下雪就下雪就好了,南桉市已经太久没下雪了。
回去的时候温心跟她八卦,说班上的某某要趁着圣诞节和某某告白,隔壁班的谁谁准备织条围巾送给他们班的谁谁,一个大男生在人家精品店老板那学习这么钩针呢。
好像大家的青春都会有一段幼稚的记忆,带着点儿笨拙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莽撞。
于是薄夏决定也写一封告白信。
在学习到深夜以后她点着那盏昏暗的台灯,仅仅写了一个前缀以后就再也没能落下一个字。说什么好呢,说什么才能摆脱她的轻浮渺小,才能显出她的喜欢与旁人的不一样呢?
只是那时候的薄夏并不知道,她们都是一样的。就像一座神庙即便荒芜,仍旧是祭坛,一座雕像即便坍塌,仍旧是神,有时候人人往往分不清爱的那个人还是对他付出的热情。[1]她们都还太年轻,于是让好感与爱模糊了界限,最后变成了自己也研究不明白的课题。薄夏想了很久才用钢笔写了第一行字,郑重地像是在写某种誓词,甚至他的名字都让她觉得笔尖发烫。她突然觉得这封自己从来没写过的情书,竞然比前段时间交给老师的那篇参赛作文还要难写。她写了很多遍,最后仍旧觉得不太满意,不过这些其实并不太重要,她还没鼓足勇气送出去,那么信里的内容便相对来说随性了一点一一“说不清从哪一眼开始,你在我生活里刻下了特别的印记,刚开始还只是自然而然地被你吸引,直到有一天,只要有你在的场合,我的视线总会落在你的身上;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情,我总会联想到你;当别人读出你的名字时,我先你一步抬起头,我就知道这份印记很难再去消除了。喜欢这件事还真是不讲道理,它像是一道写不出答案的证明题,题目显而易见,过程却难以整理。如果非要说的话,写在开始的,应该是你递过来的那件外套吧。后来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你的善良、喜欢你的冷清、喜欢你做任何事都泷刃有余、喜欢看见你站在高处闪闪发光、喜欢你,就像是喜欢我想要成为的另一个自己。
可是你太耀眼,耀眼到我不敢将那个秘密宣之于口。否则你会知道,那个你眼中悄无声息的另一个世界的我,她青春里所有的盛大都与你有关。”
薄夏觉得矫情,将信纸装好压在了日记本里。她忍不住想,所以那些给他写情书的人都是如何写的呢,他的内心又是什么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