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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桑被丢上了马车。
车上铺着软垫,镂空的车底空间放着无烟碳炉,熏得垫子暖呼呼的。
承昀后一步跨上来,直接在软垫上靠了下去,单手支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的动作和表情都相当不善,可却偏偏给爹娘买了那么好的棺材,温别桑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
车子平稳的前行,承昀眼神逐渐起了一些变化,似乎在酝酿一些不好的事。
温别桑将背部贴着车壁,道:“谢谢你,给我爹娘买棺材。”
承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翘了翘唇,故意道:“你这孽子,怎么连个棺材都不给你爹娘买?”
温别桑语气很轻:“没有钱。”
“听说你雇人来给他们烧纸就花了十两银子,这些钱怎么也够买个薄棺了吧。”
温别桑并未听出他讽刺自己雇人骗他,而是黯然地摇了摇头,道:“银锭是假的。”
“……”承昀停顿了半晌,才重新开口道:“你真刑。”
不管是买卖火器,还是使用假银锭,都足够去刑部喝上几壶了。
承昀躺不下去,他缓缓坐直身体,道:“周梓……”
“我不姓周。”温别桑立刻纠正,道:“我姓温,我叫温别桑。”
承昀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加停留,寒声道:“你知不知道,孤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刑部,判你个终身监禁。”
“有什么区别。”温别桑道:“我本来就在被你通缉。”
“孤通缉你是为了杀了你。”
“那你何时将我交给刑部?”
“……”承昀又缓了下,勉强跟上他的思路,冷道:“送你去刑部,你也活不了。”
温别桑抿了下嘴唇,到底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妖怪,我也不会妖术,更不可能每天去梦里骚扰你,你根本就是抓错人了。”
承昀自然清楚他不是妖怪,梦妖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但见他如此害怕,还是故意诘问道:“你若不是,怎么会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温别桑似乎是看到了生路,当即认真思索了起来。
很快,他找出一个原因:“你定是从哪里见过我的样貌,所以梦中才会……”
话音未落,承昀的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喉头一哽,恨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能让人见上一面就念念不忘?”
温别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生起气来,道:“我的意思说,我也许只是你梦里妖怪具象化的一个载体,你只是无意识将他代入了我的样子。”
承昀表情更加难看:“你当自己是天仙呢,孤会因为见你一面,就将春……那妖怪的种种行为,代入你的样子。”
温别桑凝望着他,平静又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承昀阴郁的脸。
“太子殿下。”他开口,再次声明:“您不觉得,比起和我拥有同一张脸的人每天化身妖怪入梦侵扰,我说的那些才更合理吗?”
“合理?!”承昀被气笑了:“你觉得孤因为见了你一面,就每天在梦里被你羞辱,被你作践,被你骑在脑袋上作威作福,这种事更加合理?你当孤有脑疾?!你当孤是自愿甚至渴望做那些梦的?!你当孤本性就是如此下贱?!”
“……”他脸庞越来越扭曲,温别桑心中骇然,下意识朝后方挪了挪。
他盯着像是要扑上来撕碎自己的家伙,调整了一下情绪,低声道:“您是太子殿下……那,那只是个梦罢了。”
“只是个梦?”承昀一下子贴了过来,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真该庆幸,那如今还只是一个梦,否则,你绝不可能如此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
温别桑垂下睫毛,按捺住自己过分敏感的泪腺,再次用镇定的口吻道:“虽然我不知道您在梦中究竟遭遇了什么,但,那只是一个梦,我,天下所有人都不可能那样对您的……”
“当然不可能。”承昀心平气和的将贴过来的脸收了回去,表情冷漠的道:“但即便是梦中,你也不该那样欺辱孤。”
温别桑只觉得无比荒谬,他道:“但梦中欺辱您的妖孽,也并非是我……”
“孤说是你,自然是你。”
“……”温别桑还从未见过如此无理之人,他不禁发起抖来,瞪着面前的荒谬之人,道:“你只是做梦而已,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可若因此报复到我身上,于我来说却是无妄之灾……”
“那又如何。”承昀睨他,道:“如今还只是开胃菜,待孤回去之后,还要刮了你这张漂亮的脸,在你耳后那颗黑痣上打个铁烙印,再用铁刺穿透你的琵琶骨,将你挂在房梁上……”
见他抖得越来越厉害,承昀越发愉快:“还要在你脚底烧一盆炭,慢慢炙烤你那双让人讨厌的双足,那热气一开始大抵只是烫,时间长了就能将你脚底都烤熟……”
“啪嗒。”
温别桑扭过了脸,额头抵在马车角落。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