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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有人在林从沚身后喊了这么一声。他听见了, 但没停下脚步,因为这儿是大学里,在大学里喊一声‘同学’, 回头八百个人都是合理。所以林从沚并没有在意, 也没觉得是在叫他。
林从沚塞上耳机,放了首Live版的《Antologia》, 继续往学校文具店的方向走。这个时间大家刚刚下课, 教学楼楼下的学生们有的去食堂有的去画室,大家走去不同的方向。
“那位蓝衣服的同学!”
又是那个声音,这次叫‘同学’加上了限制条件,林从沚低头看了看自己浅蓝加白色竖纹的敞怀衬衫……今天早上穿它的时候,特意问了下室友像不像病号服,室友说还好。
林从沚停下, 摘下一边耳机, 回头。
“嗯?”林从沚定睛一看, “是你啊。”
“是我。”萧经闻穿过人群, 挠了挠后脑勺, “那天…谢谢你。”
“噢。”林从沚礼貌地轻轻点头, “没关系的,不用谢。”
临近毕业,学校里来了许多陌生面孔,美术馆的、设计公司的、美术教育机构的等等。
“这是我名片。”萧经闻递过去一张简洁的白色卡片, 预备好的台词有点卡壳, “我是…我是Gleam拍卖公司的,啊那个、那把伞, 我…我今天忘记带来了, 你加我个微信吧, 下次我再来还给你。”
这天24摄氏度,大雨。
但此时,这场雨还没落下来。林从沚垂眼看了看名片,Gleam项目经理萧经闻,下边是一行数字。
接着,对面青年递过来手机屏幕,一个二维码。他说:“我……我的微信。”
林从沚觉得一把伞没什么,便说:“没事的,那伞是便利店买的,不用特意再跑一趟。”
他言下之意是,不值当,别麻烦,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萧经闻理解的是,对方在礼貌劝退自己。
手机屏幕适时暗了下去,萧经闻努力挤出一个笑,同时收起手机:“好,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跟你道个谢。”
这次是真心话,他固然希望和这位同学认识一下,不仅是那天雨夜,或许应该说是萧经闻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温暖的目光。
林从沚再次微笑摇头:“真的没什么的。”
虽然没加上微信,但萧经闻还是死皮赖脸地和他一起走去了文具店——这回真的是巧合,萧经闻可以摸着良心说出‘巧合’二字,因为他真的也要去文具店买支笔。
甚至为了让自己说话可信,他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的水笔,在自己手背猛画了几下,它不出水儿了。林从沚尴尬地笑了笑,再次表示没什么的,他没有觉得萧经闻在跟踪自己。
“买根笔芯就行了。”到了文具店后,林从沚说,“那边,过去左边那个货架,蓝色和黑色都有。”
“谢谢你。”萧经闻说。
林从沚需要买的东西挺多的,他拎了个篮子。勾线笔分叉了,要买根新的。白颜料用完了,蹭笔的抹布也需要再买一条,还需要一根毛笔来画水彩……想到这里,林从沚给室友拨了通电话过去,他室友的那根毛笔特别好用,但忘了型号。
于是这么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抬着去够货架上挂着的毛笔,另一只手拎着篮子。
“喂?徐辰,周末你借我的那支毛笔是几号?”林从沚这么歪着脑袋,看着手里拿下来的毛笔包装,找不着型号在哪儿,“啊等一下啊,我……”
下一刻,有个人扶住了他手机帮他贴在侧脸,同时接过他手里的篮子。萧经闻朝他笑了笑。
“我……没找到。”林从沚朝他颔首表示谢谢,腾出手了之后自己拿着手机,“噢不是学校里买的啊,好那你把链接发我一下,谢谢了。”
林从沚电话挂掉后,跟萧经闻也说了句‘谢谢’。
萧经闻当然说了句不客气,然后问他是哪个学院的,林从沚回答说油画的。
一听是油画系,萧经闻心下大喜,开心地说自己收了多少油画系研究生的作品。林从沚说自己还是本科,不过快毕业了。
快毕业了那就有毕业展,毕业展上肯定要有毕业作品。萧经闻立刻跟他聊起了自己这两天在油画系收画的事儿。
萧经闻还在替他拎着篮子,说:“说不定下周一我们还能见到。”
“为什么?”林从沚先是不解,随后笑着很自然地边把一盒4b铅笔搁进萧经闻拎着的篮子,边说,“总不能因为我给了你一把伞,你就收我一幅画吧?”
萧经闻说:“当然不是,收画都是蒙了作者信息的。”
“原来如此。”
接着,他们转过这个货架后,迎面碰见了个姑娘。姑娘也挎着个篮子,一个箭步冲到林从沚面前:“你都买了什么,让我看看找找灵感!”
“哦。”林从沚指指后面的萧经闻,“在那,看吧。”
美术生经常这样,有时候在画室里盘算得好好的,要买什么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