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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江洄?”史语蓝美丽的双眸一寸寸睁大,慌乱地重新跪下,仰头道,“圣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臣妾从未听过此事。”
“你当真不知?”江决蹲下,捏住史语蓝的下颌,与之对视,“史家人日日在你宫中来去,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风声都不曾听闻?”
“陛下,这是在疑心臣妾?”
空洞的大眼睛蓄满泪水,透露出绝望的光:
“陛下以为,臣妾为何要杀三弟?他是陛下的至亲,便也是臣妾的至亲,若非如此,妾又为何要费尽心力,为他觅得佳偶?”
江决沉默地注视着史语蓝。
青龙卫的奏报上,明确提及的只有史六郎,混入宗正寺施行刺杀的四人皆是他名下庄子上的人,但这也不能说明史语蓝没有参与。
那柄匕首上的徽记他曾无意中在史语蓝面前露出来过,会是在那时被她注意到的吗?
江决眯起眼,深深打量起他的枕边人。
史语蓝却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她浓密的眼睫压下,泪水随之滑落。
“原来,陛下是真的疑心于妾了。”
女子一向温婉的音色如被抽干了灵魂,变得沙哑低沉,它擦磨着江决的心,令之又绞痛起来。
史语蓝抬手,摩挲着江决的侧脸,从发髻中勾出一缕长发,与自己的一缕绕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臣妾从未怀疑过陛下,待陛下之心一如新婚时般,陛下却疑臣妾有二心,甚至……”
她葱白的手指仍旧一圈圈绕在两股青丝之上,仿佛也绕在了江决的心上。
她痴痴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臣妾该效仿古人,以死明志才是。可臣妾惦念陛下,总要亲眼见到陛下安泰才好,不如陛下为臣妾,也建造一座长门宫吧。”
她低下头,依恋地靠在江决肩头,撒娇一般地蹭了蹭。
……
皇后留宿紫宸殿的消息,次日一早便传到了太傅府。
史家人尚来不及松一口气,散骑常侍谢徎与大理寺卿携圣旨驾临,史六郎枷锁临身,当日就被送进了死牢。
史夫人当场晕厥,史太傅匆匆入宫。
椒房殿却闭门谢客,一个史家的亲眷都未接见。
流水般地赏赐日益不绝地进入皇后寝殿,其母家太傅府却门可罗雀,众人以为史六郎不过走个过场,却不想圣上似乎是铁了心,大理寺加紧彻查,很快又抓了一批人。
又五日过去,都中形势愈发微妙。
大烨立国以来,以谢、赵、苏三大传承数百年的旧姓,和史、傅两家本朝新贵合称“三姓两贵”,乃天下第一等的世家,无论朝局如何变化,这几家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来位于风暴的中心。
先帝朝时,赵家蹭显赫一时,但江决登基后,有从龙之功的南门史一支,力压众人,权势滔天。
不想史六郎竟出了这等昏招,甚至冒用天子的名义,大理寺雷霆手段,很快便审结了此案,史六郎被判秋后问斩,暂押死牢。
史家幼子获罪,史皇后却仍宠眷不衰。
依附于太傅府的各家冷眼瞧了几日,风向悄悄扭转。往日众人都是先攀附史家,再拜见史皇后,可从此时起,拜会椒房殿,似乎也不必通过太傅府了。
除了史家一事,朝中又很快迎来另外两个变局:
其一,散骑常侍谢徎破格擢升为正一品大司徒,并正式授予其大中正职,正月一过,便要展开三年一度的中正定品。
其二,缠绵病榻的史太后思念三子江洄,圣上下旨,招江洄入都过年,以安太后之心。
谢徎的事早有定论,不过是现在才正式下旨,众人不算意外,但江洄的事情就……
谁不知道,史太后只有一位亲子,那便是已故的先太子,当今圣上在登基前过继到了史太后名下,名义上也算嫡子,但江洄是赵太妃所出,甚至因为先帝时期中眷史与赵家在朝堂上相争日久,关系还有点紧张。
史太后思念江洄?
有眼睛的都知道这是圣上在找借口。
谢徎换上了正一品的袍服,下朝后被同僚们恭贺许久,到椒房殿临近的门楼时,已有些晚了。
他与这里值守的某个侍卫关系不错,偶尔来喝上一杯,但入值房后,里头的却不是带甲侍卫……女子端坐于方秤上,执杯浅酌,侧眸看向谢徎时,眼里闪过一丝恋慕。
但她很快将情绪收敛起来,平静道:“大司徒得偿所愿,孤倒还未恭贺呢。”
“同喜。”谢徎在另一张坐秤上坐下,向装扮低调的女子举杯相敬,“从今时起,史家不再是他史太傅的史家,而是你史语蓝的史家了。”
史语蓝勾唇浅笑,这些日子以来,许多人对她的态度可谓热情了许多,连她父亲对她说话时,都用上了敬称。
她转动着值房略显粗糙的杯盏,在烛光下细赏。
片刻后,美眸又流转到谢徎脸上:“江洄就要归都了,当初你力荐凌家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