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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樵曾中过举人,又外放过一任通判,是除了沈瑛祖父外,沈家在他们那辈惟一的官身,且为人尚称公允,在阖府上下颇有威信。
而且看着沈樵一副虚弱的样子,沈耀祖真怕自己辩驳起来,把他气出个三长两短,届时麻烦就大了。
见沈耀祖沉默不语,沈樵又补了一句:“更何况,瑛儿是我们沈家年轻一辈中的出色者,你何必如此为难他。”
沈耀祖被他说得很是不舒服,可又不便发作:“七叔公,我这是当面教子,谈不上为难。”
“我也是担心他在外行为不端,往后闯出祸,才这么说他。”
“他要是像理儿、珍儿一般规规矩矩的,光领个单子别做其他事,我又何尝会说他。”
沈樵见沈耀祖如此执迷劝不动,深深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准备再说些什么。
沈瑛的内心则在冷笑。
父亲居然还好意思说沈理规规矩矩?
待会自己要是曝出沈理赌钱一事,倒要看看他的脸往哪搁。
沈瑛心想道,抢在沈樵前头开口了:“我小舅并非罪臣,他当年是因为有良知才丢的官。”
“另外父亲现在既当面说我说了这么多,那是不是待会该奖励告发的人了?”
沈耀祖一下皱起眉头:“怎么,你还想报复告发的人不成?”
“谈不上报复,只是我想同告发的人当面对质一番,以免被他添油加醋了,自身尚不得知。”
沈瑛淡淡道,将目光锁定在了沈理身上。
沈耀祖察觉到沈瑛的目光,内心讶然:他怎么知道是沈理告发的。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今天去县衙的府中子弟,除了沈瑛外也就沈理、沈珍二人,估摸着沈瑛是靠什么办法猜出来了。
而且,沈瑛提出当面对质的要求也很合理,当着这么多族中老人的面,总归没有理由拒绝。
想到这,沈耀祖开口了:“是理儿和我说的这事。来吧理儿,说说你当时看到的经过。”
沈理倒也不意外,自打沈瑛最初用目光锁定他后,他就预感到沈瑛后边会要求当面对质。
“是,父亲。”
沈理一拱手道,接着看向沈瑛,“三弟,我看到你的时候,是在……”
“等等!”
沈瑛佯作惊讶地打断了沈理,“等等二哥,你今天不是去樗蒲场赌钱了么?怎么还有心思告我的密?莫非是输得多了心里有气,想靠告密出气?”
沈瑛的话如石破天惊般,瞬间在整座屋子里,激起滔天巨浪。
赌钱是永平侯府的大忌,侯府家规对赌钱一条惩罚极为严厉。哪怕沈瑛母亲去世后,侯府在沈耀祖、何氏治下纲纪日益松弛,可禁赌这条还是执行得很严。
前年,就有一位论起来是沈瑛侄子辈的嫡派子孙,因为赌钱被打了二十棍,又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现在沈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证沈理赌钱,这可是件惊天大事。
“沈瑛,你少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何氏见自己的儿子被指控赌钱,率先坐不住了,“我的理儿怎么可能去干赌钱那等没有王法的事!”
沈耀祖也皱着眉:“沈瑛,你不要因为理儿揭发了你,你就在这诬陷他。诬陷被查出来,可是要反坐的。”
反坐,即将被诬告的罪名,反加在诬告者身上加以惩罚,沈耀祖这么说,明显是在不相信之余,对沈瑛加以恐吓。
沈瑛冷冷一笑:“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为假。他从樗蒲场出来上车时,我刚好同小舅吃完茶,从门口经过回家。”
沈理已被吓得面无人色。
“爹,娘,你们千万别听沈瑛说的!我今天领完单子后,只是在市面上逛了几遭,怎么敢去做赌钱那等没王法的事!”
“你们可千万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沈耀祖看到拼命嚷嚷的沈理,本能站到了他那一边:“沈瑛,你二哥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你再空口白牙地诬陷他,今晚就罚你去家庙跪一晚!”
沈耀祖言语间的偏颇之意过于明显,令在场的沈樵又一次看不下去了。
子女间因说法不同起了争执,理应兼听则明,哪有不分青红皂白,无条件站在另一方的。
如此治家,岂有不乱之理?
沈樵微微摇了摇头道:“咳咳,耀祖,我管子女时,从来都不是只听哪一边的,得让两边都把话说出来。这样才不至于办错事。”
沈耀祖一下急了:“七叔,沈瑛他现在又没有证据……”
“谁说我没有证据。”
沈瑛语速骤然加快道,“当时观砚同我一道看见了,他就是人证。”
沈理不干了:“观砚是你的小厮,他当然偏向你说话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何必急于抢白。”
沈瑛接着说道,
“父亲,你大可以上去搜一搜,沈理现在口袋里,可曾剩下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