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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明莺只觉大脑“砰”的一声炸开,全身像卸了力,后面有暗卫追上,将她的双手放到背后束缚住。
怎会如此……
唐墨嬉笑着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随的一队暗卫呈整齐划一的形式分别从两边散开,围在岑明莺周边。
密道口有寒风拂过,泛出嘶嘶的响声,如同上京城琴师奏响的竖琴。泱泱大雪飘零,倒映一地狼狈。
雪地上就连洛箫踏过的脚印都消失了。
见这雪势,看来他走了已经有段时间。
岑明莺只觉心中似乎有块地方顿时空落了下去,转而被无限慌张担忧填满。
若是她逃跑后再被抓回去,没有洛箫的庇护,她的项上人头估计就归唐家了。
唐墨走近岑明莺身边,似看好戏一般,也扬着头四处环顾。
“怎么?是在找你那位同行的小公子么?”
他往地上瞧瞧,大雪斑驳,早已将地面上的印子掩盖得无影无踪。
倏忽,岑明莺见唐墨突然弯腰,似乎是拾起了什么东西,竟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这小公子竟还为你留了东西。”
凌乱间,唐墨向她伸出手,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了与藤玉簪子配对的另一半。
——田蓝步摇。
岑明莺感到心口跳动激烈,那步摇就像是同她戴着的藤玉簪子有呼应一般,一旦距离过近,哪怕没有风,两者都会不停摇动。
她刚想伸手将步摇接过,几个暗卫几步间便走上前将岑明莺双臂架起,用黑色绸布蒙上了她的双眼。
唐墨笑声扬起,似寂寂黑夜中的毒蛇,正嘶嘶向人吐着信子,瞳孔竖立。
“别怕啊。”他笑得温柔缱绻,“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将你带到一个地方罢了。”
岑明莺眼前一片漆黑,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一只手突然将她的脑袋往下压,脊椎骨处刺痛发麻了一瞬。
很快,她渐渐没有了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暗卫接住了她,唐墨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
一道金灿的光线照在眼皮上,岑明莺被刺得瞳孔微缩,她小心地睁开眼,面前是一堆堆的稻草交叠在一起,有几只蟑螂爬在稻草上,很快又钻进了某处草堆。
看来此处是个稻草屋。
岑明莺环顾了一圈,发现除她以外并没有别人,她估摸是圣上那里还没有消息,即使是唐墨也不能轻举妄动。
门骤然被打开,唐墨抖着衣袖,顺带将身后的冰冷一同带进屋内。
岑明莺冻得缩了缩。
“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唐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竟是屈尊降贵与她一同坐在了稻草上。
昨日分明是他派人将她蒙眼打晕,还问她睡得如何?
岑明莺刚想说不好,却猛地停住。
她警觉地向后挪了两寸,将衣袖抱于胸前,手握紧了那根藤玉簪子。
“唐公子,请将田蓝步摇给我。”
她怕,洛箫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劫走的,那藤玉簪子是信物,说不准他遇到危险了呢?
唐墨“啧”了两声,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步摇。状似七彩丹蝶,尾处垂着细密的流苏,虚虚挂下。
他没有回答岑明莺的话,而是颇有兴趣地将那田蓝步摇在空中抛了个圈,又用手接住,好像对她说“就不给你。”
看着岑明莺微恼的神色,唐墨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嘴角翘起,
“国师之女还会为了一支步摇同我这小人物计较?”
岑明莺脸上表情稍变,轻蹙眉头,不过很快又松开,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气。
想来,是孟戚风将她的身份捏造成了国师之女。
不过好在,她同国师之女乃是幼时闺中密友,关系深厚,若是设法将信件传到上京,说不定她靠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岑明莺正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告诉唐墨写信到上京皇宫的计策,唐墨忽的看向她,转动着手中的步摇,
“姑娘可愿意亲自写封信,送往上京皇宫?”
看来不用想了。
岑明莺不再将手中的簪子攥得很紧,而是稍微松了些。她不避不让地回视着唐墨的眼睛,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态。
“这、这怎么行,我同如今圣上甚至未曾拜见过……”
她话正说一半,唐墨握住了她捏着藤玉簪子的那只手,他手心里田蓝步摇冰冷的温度贴着岑明莺的手背,她一时间有些发愣。
“姑娘,若是你愿意,这步摇我便给你,只不过还得取你的另一个发簪一用。”
他指了指岑明莺双髻上别着的另一个银色发钗。
发钗被雕成牡丹花的样式,被寓意成国色天香之意,当时期宁朝的皇帝愿将此般称号赠予她,便也足以体现对于五公主的重视。
唐墨伸手碰了碰,发钗叮当作响,乱人心曲。
他拨动着尾翼的那颗银铃,口中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