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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时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将幼时略微学过的凫水闭气之术忘得一干二净,她试图划开朝她挤压涌来的沉沉江水,却反倒将她往深处又拽了几分。
她用力将将吸满了水拉拽她的斗篷解开,却用尽了她的最后一丝力气,眼前愈发模糊昏暗,洞穴黑暗透不过几丝光,便连此处的江水都是黑沉沉的。
恍惚之中,眼前似乎出现了十年未见的阿娘,容颜依旧美艳妍丽,两个深邃的梨涡漾在唇角,正在春日融融的院子中向她招手,一边嗔怪她玩得满身是汗,一边轻柔地用帕子为她擦净额头的汗,再让她尝尝刚出炉的桃花糕……
祝云时跌跌撞撞地奔过去,眼前场景一变,满目素白,白幡轻扬,眼前的“奠”字震她心神一瞬,她又迷迷糊糊地记起,阿娘已经走了。
她难忍地想落泪,但口鼻之间的酸痛感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脱力地闭上眼。
闭眼的前一瞬,她似乎看到混沌前方有人破水而来,腰间垂下的鹤纹玉佩随破开向后的水波轻晃。
是阿爹的玉佩。
是阿爹吗?阿爹终于从前线回来了?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伸手向前抓住那枚玉佩。
随后天地彻底混沌。
一阵水浪声响起,沈凌江看着怀中手指死死抓着他腰间玉佩的人微微发怔,反应过来后眉头紧锁。
当时洞穴漆黑,光线昏暗,船上突然乱做一团。
身旁一人登时急急脱了斗篷就要跳下水去,他才意识到嘉言郡主落了水。
但那人都伸了一只脚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着急地四处一望,看见了身旁的他。
只听她迅速地问了一句:“会凫水吗?”
他自幼在江南长大,自是会的。
刚刚说出口,腿上就一痛。
他竟直接被那小娘子踹了下来。
他游了一阵才回想辨认出来踹他下来的那人是公主……
好吧。
吹来的冷风让沈凌江醒了醒神,索性人已经救了,还是先回画舫再说。
面前突然扬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水珠四溅。
只见原先无波无澜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棕色的微卷发被水打湿了,反而显得更卷,略显凌乱地贴在额上。
他金褐色的眼眸满是愠色和占有,目光阴沉沉地看着沈凌江。
贡琮语气森寒地吐出几个字:“她是我的。”
沈凌江对上他那冷厉阴寒又带着几分急切的目光,那目光让人想到一条迫不及待抢夺已盯上的猎物的绚丽花纹满布全身的毒蛇。
他冷冷道:“五皇子慎言。”
见沈凌江一脸冷色,岿然不动,贡琮懒得与他咬文嚼字,直接上手就要拽祝云时的胳膊。
就在手指就要挨上小郡主柔软手臂的当口,眼前突然冷光一闪。
“五皇子这是想带孤的未婚妻去哪?”
贡琮望着那斜刺入水面的冠笄,面色变得更加狠戾。
方才若不是他闪避及时,那玉冠笄刺入的就不是水中,而是他的手了。以那力道,就算他的手不废,也是躲不过落下病症的。
思及此处,他的脸色更加森冷。
谢星照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也很难对付。
谢星照已游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玄衣随从。
贡琮迅捷地再次伸手,想要在谢星照之前将人截下来,但再次的,眼前又是一阵寒光。
径直抵在了他眼前。
贡琮看着那随从半抽出剑抵在他面前,神色看上去已隐忍到极点,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咬牙切齿挤出话语:“太子这是要对本王刀剑相向?”
“你敢动本王吗?”
“五皇子不妨好好想想,你敢动孤的未婚妻吗?”
谢星照神色已是冷冽至极,连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看都未看贡琮,径直朝沈凌江伸手。
“殿下。“
沈凌江唤了一声。
“嗯。“谢星照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迅速将人接了过来。
但中途却遇到了些阻力——
谢星照看着祝云时手中仍紧紧拽着的那枚玉佩,而那枚玉佩的另一端就连在沈凌江腰间。
多么亲密的场面。
他面色瞬间一凛。
沈凌江自然也察觉到了,伸手便去解那玉佩。
“不用。”谢星照冷冷开口。
沈凌江微愣,下一瞬就看到谢星照直接强行将小郡主紧握着玉佩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而他怀中的祝云时已深陷昏迷,任他这般动作也未有任何反应。
解完玉佩,他抬眼看向沈凌江,往日里灿亮的黑眸此刻像布满冰棱,警告意味十足。
“别忘了孤跟你说的话。”
沈凌江怔住,忆起方才在画舫中时谢星照半威胁半警告的话,轻轻抿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