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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寿宁长公主夫妇后,曲瑶镜也没了睡意,拒绝了两个丫头试图让她吃些清粥垫肚子的提议,她并不觉得饿。
两个丫头见劝不动她,便也作罢,留了觉夏继续守夜,让风寒未愈的逢春回后罩房歇息。
曲瑶镜躺在榻上闭目假寐,觉夏吹熄了烛,盈盈月色从微敞的轩窗中悄无声息探进缭绕重叠的纱帐,她于黑暗中睁开眼,望着承尘发了会儿呆,突然缓缓拉开衣襟,露出半截细肩,肩上光洁莹玉,干净无暇。
一阖眼,与血腥气交缠的冷香似乎萦绕在她鼻息间,那人指腹摩挲在她脸上的触感,肩上齿痕的隐隐作痛,得知杀母凶手就在枕畔的绝望,随即画面一转,她又于黄沙之中肝肠寸断,兄长蒙尘的眼,随头颅斩下而迸溅的鲜血,无法拾取他残躯的悲恸,如同走马灯的一幕幕几乎让曲瑶镜如同溺水般窒息。
曲瑶镜不由得揪紧了衣襟,试图缓解心口传来的阵阵窒痛。
觉夏似乎觉出些不对,从脚踏边仰起头看过来,疑问道:“郡主?你可是有何不适?”
她这一声问,如同那日于深水之中,破开湍急激流,救她于生死之中的深沉月白,猛然将曲瑶镜于窒溺的之巅托起。
曲瑶镜猛吸一口气,肺上一痛,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把觉夏吓一跳,连忙爬起来,连烛火也顾不上吹燃,扑到榻边给她拍背顺气。
等曲瑶镜气喘匀了,觉夏将她扶起来,又将烛火吹燃,给她斟了杯茶,难掩担忧道:“若是实在不适,您可不能强撑,奴婢这便去请长公主召太医来。”
曲瑶镜摇摇头,将温润的白玉茶碗拢在掌心,汲取着那点微弱的热意,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被森森寒气笼罩着,身上止不住地打抖。
抛却梦里的点秋能不能信任不谈,按照时间线推导,第一个梦必然是发生在兄长死后。
梦里又说她是嫁过人的,那么母亲殁世必然是在她嫁人之后,可等到中秋她才及笄,况且她这痼疾难医,早前她也探过母亲的口风,若无意外,母亲必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间替她择定人家草草将她嫁出去,这个意外,兴许便是兄长战死,那么母亲的死因就极有可能是察觉兄长战死之事有蹊跷,甚至已经取得了证据,所以幕后之人才要杀人灭口。
这般推断来,害死曲玉衡和寿宁长公主的,极有可能是一个人,而梦里的点秋指认那人是凶手,他也,并未否认……
想到那唯一看不清脸面的人,曲瑶镜无意识地咬咬下唇,不管是不是他,她现下毫无头绪,也只能暂且将他视作仇人,原只想着守好爹娘便万事大吉,可现下看来,还是得先下手为强,早早将梦中那人揪出来。
可她自幼离京,对京中勋贵了解甚少,实在不知哪家哪户能出这般一手遮天的人物。
曲瑶镜极力搜刮着短暂的梦境,试图从中找出那人的身份象征。
可不论她如何回想,那人脸上始终模糊不清,曲瑶镜越想看清,藏在雾中那双透着杀意的眼便利刃似的刺过来,刺得她脑仁隐隐作痛。
曲瑶镜忍不住捂着额痛苦低吟。
等拭去眼角的泪抬头时,便发现觉夏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她强撑起笑,若无其事般问:“对了,我记得我落水那日依稀瞧见有人随我跳下来了,是那人救了我吗?是哪家的,过两日等我好些了还得亲自登门道谢才是。”
望着曲瑶镜惨白的脸,觉夏越觉得羞愧,低低道:“是太子殿下救了您。”
曲瑶镜这番落水,曲玉衡之过占了大部分,但逢春觉夏两个侍女亦有失职,但凡两人有一个机灵点,也不至于让她白遭这番罪。
在曲瑶镜醒之前,她们两个便各挨了板子,这两日寿宁长公主待两个侍女不声不响,但也没甚好脸色,现下又额外替曲瑶镜从宫里挑了两个新侍,一来是替曲瑶镜着想,二来更是明晃晃的敲打。
若不是看在觉夏和逢春自幼陪曲瑶镜长大的份上,恐怕事发当时寿宁长公主便将两人发落了。
觉夏摩挲着衣角脸色发白,在曲瑶镜跟前屈膝跪下,仰脸看她时已是泪流满面:“求郡主责罚!”
她跪得突然,曲瑶镜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边伸手去拉她边说:“是旁人恶意挑衅,与你何干?快些起来吧。”
觉夏摇着头不肯起,泣不成声道:“是奴婢失职,若能反应再快些,您也不至于此。”
曲瑶镜浑身无力,实在拉不动她,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别跪了,我知你们在担忧什么,莫怕,你们自幼陪我长大,在我心里,早于一般姐妹无二,如此情分,谁能越得过你们去?”
觉夏头都抬不起,带着哭腔道:“奴婢们辜负了长公主和郡主的信任,心里实在是愧怍难安。”
“也并非尽是你们之过,”曲瑶镜想到了曲韵浓,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觉夏吸吸鼻子站起身,绞来帕子,伺候曲瑶镜净脸,看着她脑后的肿包,颇有些后怕道:“等奴婢们察觉不对从里间出来,您已经被推下水了,若非恰好太子殿下也在河边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