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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巳时,朱红色的院墙驮着金乌不断往上攀爬。
地牢外,苏予辞对着亓官绥慢声道:“窥灵术需要身有灵力之人才能使用,另一人并无灵力,看来只能对那姑娘使用了。”
“嗯,不过我观她灵力低微,也非心性坚韧之人,”一想到兰铃之事,亓官绥便觉荒谬至极,“若有可能,还请苏道友尽量别伤她性命。”
至于三月过后,那人是死是活,便不是他该管的了。
话说完,亓官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是一片冰冷。
“当然,”苏予辞抬手虚晃,牢房外的禁制便裂开一道缝隙,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反问道,“只是窥灵术而已,亓官道友是不信任苏某吗?”
他知道兰铃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毕竟在被接回无幻极域之后,他也有了一串,只不过在苏宴白死后,就被他亲手毁了去。
苏予辞想,他可不需要这种无用累赘的东西。
“苏道友多虑了,我并无此意,”亓官绥浅浅摇头,语调平淡而无波澜,只是在平静地称述事实,“毕竟兰铃一事,上宗内门弟子应当都很清楚。”
他从来不信姻缘天定一事,只是兰铃音响未满三月,若是任由她出事,涉及到的危险且不说,只怕会介入莫名的因果,他不愿与人扯上关系。
苏予辞听完后,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来:“还请亓官道友放心,苏某自有分寸。”
随着少年身影的消失,整个牢门又恢复成原样。
姜稚鱼整宿都昏昏沉沉的,脸埋在臂弯里靠着墙壁半睡半醒,直到现在。
不多久,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突然爬上了她的背脊,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那道视线如附骨之疽无处不在,姜稚鱼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赶紧睁开眼抬起了头,心不受控制地一紧。
“醒了。”苏予辞眼皮微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模样。
因为害怕,姜稚鱼不断瑟缩着纤弱的身子,想要离他远些。
苏予辞低笑一声,突然俯身捏住她细小的下颌,迫她抬起头:“姑娘这般可怜,也不知你的‘兄长’会不会心疼?”
姜稚鱼的下巴被捏得很痛,下意识想要反抗,她抓住苏予辞的手不断挣扎着:“疼、放开我,求你……”
声音软腻腻的,连恳求的嗓音都带了哭意,苏予辞顺势松开了手。
少女的下巴留有两道明显的指印,像是雪地里的红梅,划出艳丽的残痕。
“人,真的不是你们所害吗?”苏予辞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倒是没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不是……”
“不是?”苏予辞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幽黑的眸浅若薄冰,淡淡笑了下。
他撩起下摆,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声音低柔道:“那,便恕苏某失礼了。”
这个距离实在很近,近到能让姜稚鱼看清楚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
那种即将来临的危险感让姜稚鱼心里的那点惶恐瞬间放大到了极致,竟突然鼓起勇气推了他一把,随后手忙脚乱地往牢门外跑去。
苏予辞被措不及防地一推,脸上一怔,沉默片刻,目光幽幽地看向姜稚鱼,眼神有些微妙的不善。
由于坐了整夜,姜稚鱼腿脚僵硬,往前爬了好几步远,才勉强站起身来继续往牢门外跑去。
她试图拍打厚重的石门,制造些动静来寻求帮助。
可姜稚鱼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有灵力的囚犯逃跑,整个牢门都被施了禁制,即便只是一门之隔,里面的人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自然也看不到里面。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只铁箍般的手抓紧了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按在门上。
姜稚鱼突然被人从后面按在牢门上,石门上凸起的疙瘩硌得她生疼。
苏予辞弯着腰,将她卡在牢门和他的身体之间。
少年漆黑的发尾落在姜稚鱼的颈间,搔过细腻的皮肤,带起一阵阵的战栗。
他个子很高,即便弯着腰姜稚鱼也堪堪只到他肩膀,整个人被他环在身后,脊背被迫抵着他的胸膛。
明明是白衣皎丽的少年模样,可此时在她眼里便如同恶鬼一般。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覆在姜稚鱼的眼睫处,冰凉的长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庞:“你不会再次反抗我的,对吗?”
少年温凉的吐息扫过她的耳垂,声音低得难以分辨。
“啊!”
姜稚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慢慢覆盖她的身躯,整个人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雪白的颈高高扬起,不断摇头挣扎着,却被人死死压在牢门上动弹不得,疼得失去了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被人从后面放开,柔若无骨的身体顺着牢门跌在地上。
姜稚鱼微阖着双眼轻喘无力,眼睫上湿漉漉的都是泪水,视线里朦胧一片,最终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