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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戏唱了一出又一出,很快点戏的册子传到程胭的手中,她没有什么想听的,便交给边上的女眷。
那女眷自然认出程胭,有些不敢接手,“世子夫人,这…”
“我不大爱听戏,别扰了大家的兴致。”程胭轻声说道,那女眷得了准话,才高高兴兴的开始点戏。
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知道程胭在此处,程家的女眷也都围了过来要和她说话。
程胭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应付起来很是费劲,好在这些女眷都很有分寸,只是恭维程胭,并未说什么太让人难以应付的话。
她听着听着,只觉得世事无常,从前她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族中女眷只会说她小家子气,说她一个官眷小姐也不过如此。
如今她照样应付不来,却有许多人前赴后继的替她周全,解围。
实在是,很出乎人意料。
之后程胭就坐在一旁看戏,时不时的回应旁人几句,时间也就这么过了。
到了傍晚时分,程胭随着越洹一道回府,程同济和李氏也如同来时一般,说是要送一送他们夫妻俩。
程同济同越洹走在前头,李氏和程胭落后一步。
李氏看着程胭,细心的嘱咐着,“家中一切都好,没有什么需要挂念的。”
“你同姑爷好好的过日子,我和你父亲也能够放心。”
李氏的话说的很好听,但程胭也不过听听就罢,若没有从前那些冷漠苛待,若没有今日回门的那些迫不及待,也许程胭还会觉得这些话是有几分真心的。
她逢场作戏了一整天,已是累极。
坐上马车之后,倒是舒坦了不少。
没一会儿功夫,越洹也掀开帘子上了车,他被程同济拉着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看。
越洹其实并不乐意喝酒,但程同济盛情难却,他又是自己的岳父,也不好拒绝,唯有应下。
程胭不是主动的性子,而越洹此时有些头疼,更是什么都顾不得。
如同来时一样,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马车一路行使到越国公府,二人一前一后的下车,越洹嫌弃自己浑身都是酒气,迫不及待的要回清溪院沐浴更衣,步伐不禁快了许多。
程胭跟不上他,而越洹也并未注意。
若再走的快些,只怕就要出丑,程胭便没再坚持,跟在越洹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她望着越洹的背影,觉察到他方才的不悦,心中又忍不住的多想,到了清溪院,瞧见净房里进进出出的仆妇,程胭才知原委。
程胭安心的同时,又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而感到无奈,方才二人距离那么近,程胭其实也闻到了越洹身上的酒气,有些事她也应当是想的到的。
明明越洹什么都没说,她却成日担心丈夫是不是不喜自己。
她不应该如此。
程胭知晓这样是不对的,她拼命的想要改变,却不是要从何改变。
一股油然而生的无力感攥住了她。
程胭忍不住坐在榻上发起呆来。
越洹换好衣裳出来,便瞧见新婚妻子坐在一旁发呆,心中甚是疑惑,他走过去耐心询问,“可是今日出什么事了?”
程胭茫然抬眸,有些无措的望向越洹。
她听到了越洹的声音,心中明白丈夫应当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本能的选择隐瞒,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家中一切都好,并没有出什么事。”
程胭答的很快,越洹见她神色并无太多异样,也未曾多言,只是顺着她的话点了头。
“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越洹轻声开口,他本就忙碌,便是成亲和回门这样的大事,也并不能让他得闲,才从老丈人府上回来,就又要开始看公文。
越洹交代完之后,又看了程胭一眼,她乖乖的坐在榻上,和之前的模样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们还不算熟悉,但越洹对她已经有所了解,他的新婚妻子,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想来新婚夜他说的那些话,她应当是有好好的听进去。
想到这里,越洹的语气就软和了一些,“若有什么事,就差人来书房寻我。”
这般郑重其事,是程胭始料未及的,她立刻站了起来,低声应下,“是。”
越洹看着她的动作,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可他不曾深究,匆匆的离去。
程胭听见越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匆忙的抬起头看过去,直到背影都瞧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采荷见世子走了,立刻凑到程胭跟前,迫不及待的说起白日里她打听到的消息,“少夫人,奴婢已经打听过,世子院里没有通房丫鬟。”
“伺候世子的那几个丫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侍女,世子大多数时候是由方钟伺候的。”
采荷一股脑儿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方钟是越洹身边伺候的小厮,自小服侍越洹,深得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