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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内,随着柔止的回归,掀起一阵暗潮。
世子夫人谢婉正在思归苑候着,等待这个她亏欠了多年思念了多年的女儿。如今,这个女儿即将走到她面前。她激动之余难免紧张万分。
她那么小就独自去了松山别苑,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自己吗?
她仍然记得小女儿幼年时笑容可掬、娇声娇气喊她“阿娘”的模样,如今,一晃眼的功夫,都八年过去了。
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会不会思念阿娘?
“阿娘。”薛琅扶着谢婉的手臂,“您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是啊,姑母。表妹就要回来了,您这般紧张,只怕会吓到表妹。”另一位秀美娇柔的姑娘走过来,眉间含笑,身姿曼妙,自有一股扶风弱柳的气质。
这是谢婉的侄女,谢舒潆,自小养在谢婉身边,不是亲母女,胜似亲母女。
薛琅默默闭上嘴,将身旁的位置让给这个表妹。
谢婉拉过谢舒潆的手,摸了一下,“怎这般冷?你啊,乍暖还寒时候,最是容易着凉了。莫要贪凉。抱月,拿件衣裳给舒潆姑娘穿上。”
“姑母疼我,舒潆不敢了。”谢舒潆依偎在谢婉身边,端出柔弱姿态,惹得谢婉更加心疼。
薛琅默默转开视线,眸光流转,思绪纷杂,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表妹幼年丧母,又遭受继母磋磨,是以生了一副百转千回的玲珑心肠,忧思过虑,极其依赖阿娘,隐隐有几分与她争宠的心思。她怜惜表妹,并不计较这些。
谢舒潆默默注视薛琅。
作为镇国公府嫡出的大姑娘,又是薛定渊和谢婉的长女,薛琅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万一。她容貌秀美,端庄优雅,协助母亲治家理财,温婉贤淑之名早已传遍上京,是镇国公府最为出挑的姑娘。许婚之日,只怕镇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穿。
她从来都是自信的、明媚的、温婉的。
她不需要汲汲营营,她想要的,自有人双手奉上。
可谢舒潆不是,谢舒潆只有自己,她得为自己打算。
她好不容易在镇国公府立下足跟,可如今,表妹要回来了。
她害怕,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宠爱转眼就灰飞烟灭。
“姑母,表妹回来了,会不会就不疼舒潆了?”谢舒潆挽着谢婉的手臂,开玩笑道。
谢婉笑了,“怎么会,阿瑶是我女儿,你也是我的女儿。”
谢舒潆讨好般笑了,白皙的脸上扬起欢愉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真是无辜单纯又依恋,最能勾起人的怜爱之心呢。
柔止心想。
这是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她有些想笑。
看来,镇国公府的水也不太清呢。
谢舒潆看见柔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笑意僵在脸上。她方才就看见柔止走过来的身影,所以她故意当着柔止的面与谢婉亲近。
她本想让柔止清楚明白,即便她回来了,她谢舒潆也还是谢婉最疼爱的姑娘。
可眼前的表妹似乎毫不在意。
她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让人怄得慌。
“是阿瑶吗?”薛琅快步上前,拉住柔止的手,脸上笑容温婉和煦,她拿出自己最大的善意来安抚初回家的妹妹。
柔止点了点头,乖巧唤道:“长姐。”
随即她又看向愣在原地的谢婉和谢舒潆,“母亲,表姐。”
谢婉自柔止出现就愣在了原地,这个女儿,眉眼间依稀能看出自己的影子,她更像自己的丈夫,比起丈夫的硬朗,她更加柔美。确切来说,这个女儿更像宫中的贵妃娘娘。
她走上前,仔细打量柔止,握着柔止的手,眼角泪光闪闪,嘴唇微动,“阿瑶,我是阿娘啊。”
她将柔止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我的孩子啊。”
薛琅也忍不住落了泪。
柔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婉的背,“母亲,我回来了。”
不知为何,那句“阿娘”绕在嘴边,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夫人抱着她哭得那么伤心,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怅然。
真是奇怪。
谢舒潆冷眼看着一场母女相认的戏码,嘴角微勾,略显嘲讽,很快,她就将这一股情绪收了回去。她走上前,扶住谢婉,“姑母,表妹回来了,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呢?你看表妹见到你多高兴啊。”
谢婉抹了抹眼角的泪,笑了笑,她看向柔止,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她的小女儿娇柔明媚,笑容可掬,正在细心安慰她的大女儿,似乎并不受自己的影响。
她的心,凉了一秒,随即牵了牵嘴角,笑容有点苦涩。
许是多年未见,太过生疏了。
“姑母,表妹回来了住哪?”谢舒潆状似无意问道。
“就住在碧水园吧。”谢婉思索片刻。
碧水园环境清幽,是个好地方,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