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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苏叶小心翼翼拆开柔止肩上的纱布,里面伤口又一次渗血。
“天啊,怎么伤这么重!”连一向淡定的紫菀都忍不住惊呼。
“姑娘,你忍着点,奴婢为你重新上药。”
紫菀轻轻扶起柔止。
苏叶找出上好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倒在柔止的伤口上,拿出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柔止眉头一皱,小声地抽气。
紫菀拧干帕子,敷在柔止的额头上。
苏叶写了药方,派人去抓药。
整个栖梧苑弥漫浓重的药物。
“阿姊她怎么样了?”薛璟猛地上前两步,攥住进进出出的苏叶的手臂。
苏叶被薛璟扯得一个踉跄,没好气拂开薛璟的手,压低声音在薛璟耳边大喊“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她中箭了,受了重伤,现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你现在满意了吗?”
苏叶每说一个词,薛璟的脸就白一分,说到最后,薛璟的神色明显不对起来,他的脸色阴沉又苍白,眼神阴霾,“是谁伤得阿姊!”
“行了,别闹了。”门咿呀一声推开了,柔止扶着门框,脸色毫无血色,疲惫又无奈,“阿璟,回去吧,让我歇一会,我累了。”
薛璟愣在原地,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柔止,“阿姊,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阿姊,只要你说是谁伤了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柔止看了一眼半夏,半夏将人都领走,只余柔止与薛璟二人。
柔和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一下薛璟的头,注视着薛璟的眼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无比郑重地对薛璟道:“阿璟。”
柔止顿了一下,换了一个久违的称呼,“玉郎,没有谁需要一直保护谁的,这不公平。”
柔止的声音飘渺又沉寂,仿佛透过薛璟看到了另一个恨不得将她这一生都妥善安排紧紧保护的男子。
薛璟震惊地瞪大眼睛,“阿姊......你......你想起来啦?”
柔止微微颔首,“玉郎,当年之事,非你之过,是我心甘情愿。你是我阿弟,能够保护你,我真的很开心。”
“若非是我,阿姊便不会受这么多苦,也不会流落在外多年。”薛璟的鼻头一酸,眼圈霎时红起来。
当年......薛定渊夫妇打算将次子接至身边启蒙,谢婉特地带着来北境小住的谢舒潆一道回京接薛璟。当年还是薛瑶的柔止不想与薛璟分开,于是姐弟俩商量好,薛璟先溜上马车车厢下藏起来,侍从收拾好东西后,看马车上并没有薛璟,着急呼喊,此时柔止扮作薛璟的模样慢悠悠上了马车。
幼时的柔止与薛璟像足了七分,两人又常常呆在一处,扮起对方来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日,柔止在薛家大闹了一番,众人以为柔止又躲回宫里了,便也没在意。毕竟柔止往日每回闹了一通就躲到宫里以逃避责罚,她身边又跟着人,不会出事,众人也就将注意力都放在薛璟身上。
马车慢悠悠往北境驶去。
“公子,前面凉城大雪封山,我们可能要绕路了。”
“好。”
柔止与薛璟躲在马车里玩围棋,突然,马车仓促停下,棋盘上的棋子全都乱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厮杀的声音。
半夏打开车帘,柔止看到远处影影绰绰,举刀厮杀。
而兵荒马乱之时,谢婉的马车与薛璟的马车走散了,连同走散的还有一半的精卫。
柔止突然定定看向薛璟,趁薛璟看向车外的时候,当机立断打晕薛璟。
“半夏,过来帮我将玉郎藏进车厢里。”
半夏呆楞住了,机械般遵照柔止的指示做。刚将薛璟藏进车厢里,侍卫长就敲响了车壁。
“公子,我们遇到漠北蛮子的埋伏了!”
“我们的人能顶得住吗?”柔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镇静,拍了拍半夏的手,半夏慌乱得不知所措。
“公子,我们的人顶不住了!”
“公子收拾一下,兄弟们带您突围,一定将您送到将军那。”
“我们突围成功的机率有多大?”柔止问道。
侍卫长沉默一会,坚定道:“哪怕只剩一人,吾等也会将公子送到将军那!”
柔止压低声音,紧紧攥着半夏的手,“半夏,阿璟就托付给你了。”
“姑娘!”半夏惊惶,直摇头。
“半夏,我相信你!”柔止推开半夏的手,掀开厚重的车帘,走下马车,侍从立即围在她身边。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这是昔年她父亲赠与昌平长公主的匕首,华美精贵,削铁如泥,长公主弥留之际将这把匕首归还父亲,父亲就其赠与周家二哥,周二哥又将此匕首赠与自己。
她抽出匕首,将其横于颈上,大声喊道:“都住手,否则我就横颈自刎!”
“公子!”侍卫长大惊失色。
对面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立于马头,饶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