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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雕栋的檐下,锦衣华服的女子款款而来,裙裾摇曳,顾盼生姿。
“长姐。”柔止起身,快步上前,主动伸手牵住薛琅的双手,白玉如夷,触之温凉。
薛琅回握柔止的手,眉间温柔满溢而出,“阿瑶,今日需去松景堂拜见祖母,我与你顺道而去。”
柔止闻言,欣喜之意言于溢表。
她的眸子一亮,依赖又柔弱的眼神落入薛琅的眼中,恰是风中飘零的落花、山间迷路的精怪,娇怯柔软,眼里只能看见你,一心寻求你的爱护,当真是惹人爱怜。
薛琅此刻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将这样的眼神一直留在身边。被这样全身心依赖的眼神看着,任何人都很难拒绝吧。这是第一次有人需要她的爱护,这是第一次有人全身心依赖她。当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有限的人生中,阿娘需要她聪慧懂事与才名远播,舒潆表妹对她有着不可忽视的浅浅淡淡的敌意。兄长与父亲对她别无要求,而阿璟更加不需要她。她真的很想要一个漂亮又依赖她的妹妹。
她看向柔止,眼神更加温柔似水,怜爱异常,像是看着心爱的狸奴一般。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柔止的发顶。
柔止一惊,微微瞪大双眼,她似乎闯祸了!救命!长姐看她的眼神好生奇怪!
薛璟被两个姐姐怪异的氛围激起一头雾水,他怎么觉得长姐有点奇怪,看着阿姊的眼神远比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关切。
他几乎下意识站起身,分来两个姐姐依依不舍的双手。
“可巧,长姐,我今日也去拜见祖母,不若一起?”
薛琅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薛璟,点了点头,向身后的柔止招手。
柔止内心有点犹豫,她被薛琅方才的眼神惊到了,收起自己刻意伪装出来的孺慕眼神,走到薛璟的身边,跟在薛琅身后往松景堂走去。
薛璟走在柔止身旁,向柔止介绍沿途的景色。
薛琅有些惊奇地瞟了一眼心花怒放的薛璟,总感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条尾巴摇的正欢。
忍了又忍,还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薛璟与柔止齐齐看向笑容满面的薛琅。
薛琅轻轻摇头,笑而不语,领着身后两人踏入清幽的松景堂。
松景堂中,薛璃正扶着老夫人从内室出来。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冷淡,寡言少语,她接过薛璃奉上来的茶,抿了一口,随手将茶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此时,各房的姑娘陆陆续续走进松景堂,姗姗来迟的薛琅几人正好混在其中。
薛琅站在最前面,领着姐妹见礼。
老夫人掀起眼帘,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扫过底下一众鲜妍娇媚、琼姿玉貌的姑娘,准确地将目光落在柔止身上,那一眼,幽深宁远,意味不明。
柔止低垂着头,如蝶翼般的长睫毛微微颤了颤。
“免礼。”声音低沉悠远,淡如烟波,砸在每个人的心中,谁也不敢忽视话的主人,即便她如今的声音听来似乎平静和缓,可这毕竟是掌管镇国公府多年的老夫人,谁又敢忽视。
老夫人出身上京阮氏,嫡姐病逝后嫁入镇国公府,以一己之力撑起镇国公府,执掌府中中馈多年,直至镇国公隐退,这才搬入松景堂颐养天年。
薛琅等人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着,离老夫人最近的是薛璃与薛璎,薛琅落座在薛璃的下方,而薛琪与薛珂则坐在离老夫人最远的位置。
柔止落座在薛琪与薛琅中间的位置上,刚好不远不近,薛璟则坐在柔止对面。
老夫人将目光落在薛璟身上,薛璟从善如流站起来,抬手作了个揖,动作不伦不类却自有一股潇洒落拓之意,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少年紫衣潇洒,眉眼如画,一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老夫人噙着笑,眸光流转,准确落在薛琅身后的柔止身上。
这张脸,峨眉浅画,琼鼻檀唇,星眸清亮,玉骨雪肤,自有一番风姿。这张脸熟悉又陌生,恍惚间,她似乎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少女也是这般姿容毓秀,寡言少语,总是将自己藏在人群之中。可她并不知道,以她的容貌才情,怎会不为人知呢?
百花斗艳,而她正是那株风中菡萏,仅仅站在那里,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少女总是安静又孺慕地看着她,声声浅笑,唤她“阿娘”。
那是她的女儿,少女时便是风骨俱佳,只可惜,她的女儿不像她,除了容貌外,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才情风姿,那一身落落风华与她早逝的嫡姐如出一辙,独得夫君喜爱,却让她心生忌惮。她的嫡姐是她一生都企及不了的明月,她的女儿亦是如此。
如今,她的孙女,与她的女儿一般,不卑不亢,风骨自成。
柔止在老夫人静默又复杂的目光中,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她的双手交叠在腹前,脊背挺直,端庄又温婉,低垂着眸光,注视着绣鞋上的织锦缎面上绣的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