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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秋千与松山别苑那只很相似,打绳结的方式与平常人有些不同,却更稳固,并且在绳结上做标记,落在微小的地方,又不显突兀,容易被忽略,无意中又透露出小心翼翼宣示主权的意味。
会是谁呢?
奉清吗?
不对!
奉清心思明朗,细致不足,不太像会做这样微小记号的人。如果是奉清做的,他恨不得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
会是他吗?
柔止又不敢肯定,轻蹙眉头。
毕竟他们也才见了那几面,那天之后再也没见过面,她委实谈不上了解他,确切地说,她甚至还没机会好好认识他。
他似乎不太想接触她。
可他又将身边的人留下来照顾她。
好生矛盾的人啊。
好生奇怪。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的微风与落日!
落霞云归处,良辰美景不可负。
她眉头舒展,扬起脸,感受风的温柔,落霞的秀美。
夕阳西下,长宁苑中,薛长夷睁开眼晴,看向身旁的女儿,缓缓笑了一下,“持盈啊,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当年他无法为女儿抗旨,只因他先为薛氏家主,再为持盈父亲。他可以为女儿抗旨,却不能罔顾薛氏一门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他无法让他的女儿远离漩涡,只能尽力护她安稳。
薛持盈愣了一下,恍然间想起当年宫中赐婚圣旨下来时,她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父亲,她不愿嫁入东宫,而向来疼爱她的父亲第一次拒绝她,他将她扶起来,摸着她的发顶,笃定道,“孩子,太子是殿下个很好的人,他会好好待你的。”她的父亲那时眼神慈爱怜悯,张了张口,却没再说一句话。薛持盈有时候也会想起那日父亲的欲言又止,却从未想明白。
但是有一句话,她记了很久很久,“孩子,无论你想做什么,爹爹都会是你的依靠。”
她一直都明白她的父亲,是个心中有家国大义的人,留给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少时总是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可是,他在闲暇时也会过问她的功课,关心她爱护她。在被母亲忽略的那些年里,那份关心弥足珍贵,以致于多年后他将她嫁入东宫,她仍然无法恨他。她的父亲教她礼义廉耻,教她家国大义,也教她珍重自身,自尊自爱。他是她的依靠,是她无惧命运的底气。
多年后的今天,同样在这个院子里,她在晚霞中握住父亲的手,笑容明媚,温柔肯定了父亲当年的话,“爹爹,我过得很好,如你所说,陛下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待持盈倾心相护。持盈真的很好,爹爹选的人总是最好的。”
薛长夷抬起手,摸着薛持盈的发顶,“那就好,爹爹真怕误了你的终身啊。”
“没有。爹爹才是持盈的依靠。”薛持盈心下难过,她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连太医院都无法治愈,只能将养着,她真的害怕,害怕失去父亲。
薛长夷笑了,他的目光总是平静的,总有千言万语说不尽,“持盈啊,回宫去吧。”
父亲许是再也做不了你的依靠了,但是父亲相信,持盈会成为自己的依靠。
薛持盈将薛长夷送进内室,亲自伺候他用膳,看着他喝药后睡下,她才掀起帘子走出去。
夜色压下来,让人心口闷闷的,很是难受,她回头看向父亲安睡的面容,眼睛顿时酸涩起来,她将帘子轻轻放下,恐惊扰了父亲,随后就着月色走出长宁苑。路过松景堂时,看见年过半百花白头发的老夫人就站在院门口,薛持盈脚步顿了一下,走上前去,恭敬行礼,“母亲。”
老夫人点了点头,往回走去,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只一眼过后,便自觉无愧了。
薛持盈轻笑,神色释然,转身往国公府大门走去,上了回宫的马车。
松景堂中,芮嬷嬷扶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不和贵妃娘娘说两句话吗?”
老夫人顿了顿脚步,若无其事往前走去,“不必了。”
她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些话,当就在当年说尽了。
宫门口,当今圣上李熙宸肩上搭着厚厚的披风,揣着手踱步在长长的宫道上,身边的人来来回回,静静做自己的事,并不敢打扰在沉默中沉思的主子。
马车的声音哒哒而来,薛持盈刚下马车就看到正巧背对着她踱步的李熙宸,晚风拂过,吹起思念如潮,薛持盈忍不住弯起唇角,眉眼生动潋滟,她快步走上前去,李熙宸恰此时回头,眉眼轻扬,笑容满面,疾步上前握着薛持盈的手,声音无奈又委屈,“持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他一直都知道她向往自由,不愿锁在深宫中寂寞。只是,他实在不愿放手,就许他自私这一回。
薛持盈回握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在这儿,我就一定会回来。”她明白他的害怕与担忧,恐她有朝一日后悔自困深宫,可她答应过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他。
“走吧,我们回家。”薛持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安抚了这个忙碌了一天回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