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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雪,寒意入骨,屋子里早已燃上炭火,暖意融融,娇俏的姑娘依偎在温婉的妇人怀里,笑颜如花,眉眼间笑意流转,惹得妇人也情不自禁笑了。妇人絮絮叨叨和她说着话,捏着她的手指,细细描摹,微微痒意惹得她”咯咯“直笑。
妇人温柔呵斥,眉眼间却笑意满满。
她揽住妇人的腰身,重重点头,“阿娘,我记住了。”
记住了什么?
不待她想明白,院外刀剑声音传来,她的阿娘警觉起身,将她拉起来,她紧紧攥住阿娘的手臂。
阿娘回头看她一眼,眸光深沉似渊,里面流淌的深意让人有一瞬间的恐惧,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阿娘为什么要那样看着她?
下一秒,阿娘拉开她的手,把她塞到外面候着的人手里,“带她走!”
“孩子,不要回头!”
为什么不要回头?
“孩子,往前跑!”
“你要记得......"
要记得什么?
她记得,寂寂月色如水倾泻,古朴清幽的小院火光冲天,簌簌大雪纷纷扬扬。
滴答.......滴答......
松山别苑的屋檐下淅淅沥沥滴着春雨,一声又一声,声声入耳,带着凛冽的寒意丝丝缕缕透过发丝传进床上的姑娘脑海中,细密的疼痛传来,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砸她的脑子,一下又一下。
床上的姑娘年约十四,峨眉琼鼻,眉弯似月,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五官精致,杏眸盈盈含春水,皓腕凝霜雪。脸色虽苍白,仍不减周身气度。
梦中人,面容模糊,不知今夕何夕。
她眉头紧锁,想要挣脱无边的暗域。
屋外两个女子浅浅的交谈声伴着滴答的春雨声传来。
“还没有醒吗?”
“没有呢,都昏迷好些天了。”轻轻的叹气声不甚明显。
“她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子了吗?”
“是啊,我们一直等待的主子。”
“那......”
她的眼皮越发沉重,又一次陷入沉睡。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她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是睁开浅浅的一条缝屋外的阳光透过窗纱落入她的眼睛,有点刺目,随即她又闭上了不堪重负的眼,眼角微微湿润。
恍惚间,她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倒是清脆。
有一片阴影落在她的脸上,恰好挡住了那片刺目的阳光。
“可以睁开眼睛了。”温柔的声音如玉击盘,泠泠入耳,有种干干净净不入世的韵味,恰到好处安抚她此刻的迷茫惶恐。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主人。
男子年纪尚轻,面冠如玉,剑眉星目,如清风朗月,似寒霜覆霜,可笑时却眉目含情,潋滟生姿。
好一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好一个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男子温柔的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我……”她动了动唇,嘴唇干燥,喉咙干涩地发疼,“你是谁?”
此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为何她的记忆里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她试图在记忆中找回答案,却惊恐地发现,她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也记不起来她阿爹阿娘是谁。
她到底是谁!
头又开始疼了!似乎有人拿着东西在她的脑子上敲打,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她用尽力气将手握成拳,想要捶打自己的脑袋,试图缓解那一份痛苦。
有人握紧她的手,“放松一点,柔止。”
柔止?
她叫柔止吗?
“苏叶。”
“公子,我给姑娘施针。”清甜的嗓声又一次响起。
施完针后,恼人的疼痛渐渐散去,她睁开双眼,此时,天色渐暗,正是黄昏时,天边的云霞连绵不绝,织就黄澄澄的坎肩,如梦如幻。
屋里一盏灯火如豆,夜风拂过,明明灭灭。
床上的帷幔被风吹起,屋内的布置清晰入目。
这是一间全然陌生的屋子。
她警惕地打量这间屋子,屋内虽布置清雅,却不见烟火气,更像是久无人居的样子。两扇窗户,一扇面向院子,一扇背靠后山,后山景色从窗缝中隐隐可见。
这是哪里?
窗外人影如绰,脚步渐行渐近,似踏在她的心上,她绷紧脊背,指尖发凉,活动僵硬的身子。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她闭上眼睛,那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似无声的威胁,似暗夜的鬼魅,仿佛顷刻之间就能吞噬她孤寂惶恐的灵魂。
那道身影停在她的床边,目光有如实质,不声不响地打量她。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