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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吗?”
对另外一个人也许永远无法说出口的话,就可以那么轻易地对别人脱口而出。
宋原明脸色猛地一红。
“这……很明显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宋原明似乎怕自己的答案太容易被宣判死刑,反过来问她,“那么,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人呢?”
陶茹之脸上也写满了不解,像是在自己跟着自己开一场讨论会,并不指望他听懂。
“我其实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他一开始是我很讨厌的人,就像刚刚吃饱饭后鼓起的肚子。可是人就算什么都不做,肚子也还是会瘪下去,然后感觉到饥饿吧。”
宋原明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比喻,愣愣地听着她继续说。
“我的心脏和我的肚子一样,就算什么都没做,就那样感觉到了喜欢。”
*
春天不紧不慢地过去,但一些春天的思绪却残留下来。
寝室里有人谈起了恋爱,也有人正陷入一场单方面的暗恋中,说的正是蔺佳悦。
她去华大听演讲时喜欢上了一个华大的男生,但对方好像对她没那个意思,搞得她一直很沮丧,每天寝室里的夜间闲聊一定会提到对方。
已经谈起恋爱的室友给她支招,提起她们当时去远郊春游时那附近的山头,有座寺庙许愿很灵验。
她怂恿说:“我就是那次上去庙里拜过,回来不久男朋友就跟我告白了!”
蔺佳悦尖叫一声:“那我也要去!”她转头来拉陶茹之的胳膊,“茹之,我们一起去吧!”
“不要,好远。”陶茹之敬谢不敏,言辞冷酷,“我又没有想要谁跟我告白。”
室友哎哟一声:“那个庙又不是月老庙,你有什么心愿都可以去的。”
“就是就是。”蔺佳悦死缠烂打,“去吧去吧,求个考试满过!”
另一个室友吐槽:“茹之不用许愿也能满过吧。”
蔺佳悦被会心一击。
陶茹之看了眼日历,马上进入六月。
她稍作思考,说:“那好吧,我正好去求个考试。”
“真的假的,你还要求……”
陶茹之淡淡解释:“不是给我的,家里有人马上高考了。”
蔺佳悦回忆起来:“啊,你弟弟!”她啧啧称奇,“没看出来我们茹之还是那么好的姐姐呢。”
陶茹之飞过去一个眼刀:“你再说就自己一个人去。”
蔺佳悦乖乖闭嘴了。
两人赶早不赶晚,周末又坐上大巴到郊外,一路徒步上山来到寺庙。
陶茹之给大家都求了一个健康的护身符,额外给林耀远多求了一个学业的护身符。
蔺佳悦也给家人求了健康的护身符,心满意足地又拿着给自己的恋爱护身符下山。
两人坐车回校,陶茹之握着护身符,看着窗外即将流逝的春天,萌生出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
仿佛神力即刻见效,驱使的却是她。
回到学校,她停步在校门口,很干脆地对着蔺佳悦说:“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蔺佳悦疑惑地看着陶茹之拦下出租车,神色飞扬地告诉她:“我回趟家!”
“哈?哪个家?”
在蔺佳悦目瞪口呆的视线里,陶茹之两手空空地扬长而去。
*
陶茹之没有惊动任何人,搭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在下午飞到了白菏。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感谢自己打工了,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见他。
她突击回家,这个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陶康笙还没下班,林耀远还在学校。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高温的大脑慢慢冷却。
她惊觉自己干了什么。
不管不顾地打了一个飞的来到这里,就像林耀远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来京崎为了“考察学校”一样,她也为了“送出一个护身符”。
但是她没有林耀远的勇气,给他发消息说她来了。
一鼓作气,二而衰。
至少,此刻的家让她的理智回归。
林耀远的房门没有关,她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关门的了。
也许是从那次他去扫墓回来后,也许是他们从东京回来后,又或许是她离开家去上大学,他再不需要防备她之后。
总之,她该感谢他此刻开着门,让她无需头疼该怎么放置这个护身符。
林耀远的房间依然很整洁,大概也是因为东西少,所以总能保持得很好。是他的房间向来如此,还是他没对这里产生家的归属感呢?无从得知。
他的桌子上书也摆得很少,一眼就能看清全部,陶茹之没有在其中看见她留下的高三重点笔记,也不知道他是随身带着还是扔到柜子里了。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后者。
不过从她上次进他房间到现在看,有一处布置不太一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