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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对纵火案印象深刻,黄黎穿来不久,便跟常月娥和叶满堂隐晦提过,应该给老五换个更好的住处。
理由就是附近邻居身份特殊,老五没结婚,住在那里可能会影响婚配。
在她想来不与那家人接触,不发生冲突,纵火案也就从根儿上避免了。
叶老五很给她这个新嫂嫂面子,收到建议后,果断换了一处院子。
他是赶马车的,需要一个大院子养马,放置马车。
月牙胡同是整个正阳区房租最便宜的地段。
他之前租的房子与薛巧儿家只隔了一户,听了新嫂子的建议后,他退了租,在隔着十来户的地方,重新租了一个更大更宽敞的院子,还在里面种起了蔬菜,养了一窝鸡崽和两头老母猪。
黄黎知道后,好悬没被他气死!
她提议换地方,人家换了,若是再提就有找茬之嫌。
何况书里说老五是因为邻里纠纷,才被薛巧儿家人报复的,如今两家隔得那么远,应该不至于产生邻里纠纷了,她便只好暂时作罢。
纵火案发生在这个夏天,以防老五或其他人与这家人起冲突,黄黎最近下班后经常假装送信,来月牙胡同兜上一圈。
“嫂子,把我放这就行了。”叶满枝坐在自行车大梁上,自然是看不到三嫂内心活动的,从车上跳下来,就笑着挥手再见。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不是还有信没送嘛,我自己进去就行。”
“那你自己小心点,办完了赶紧回家。”
叶满枝与三嫂在马路边道别,独自走进胡同后,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找到了薛巧儿家的大门。
掉漆的木门紧闭着,她上前敲了敲,没人回应。
又断断续续敲了一分钟的工夫,终于有人踢踢踏踏走了出来。
“敲敲敲,没人应还敲什么敲?”
短发姑娘粗鲁地将门拉开,皱着眉毛问:“你干什么的?找谁啊?”
“同志你好,我是咱们光明街道办的,想找一下薛巧儿。”
短发姑娘抱臂靠在门框上,往她雪白的衬衫上瞟了一眼问:“你找她干什么?”
叶满枝正准备道明来意,小院儿里倏地传出一声爆喝:“郑东妹,谁让你倚门的?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些不三不四的臭毛病!”
“倚门”常让人联想到“卖笑”,郑东妹脸涨成猪肝色,喊道:“谁倚门了?这不是街道来人跟我说话嘛!”
听说是街道来人,小脚女人倒腾着碎步从屋里走出来。
叶满枝主动打招呼:“大娘你好,我是街道办的,特意过来邀请您家女同志参加咱们街道的活动。”
“什么活动?”
叶满枝只字不提婚姻法,笑着说:“教妇女们学剪裁的,以后您家做衣服就可以少扯点布了,既省钱又省布票!”
面对街道干部,郑大娘笑容亲切,完全看不出刚刚呵斥女儿倚门的泼辣样子。
“领导,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干活,学剪裁也没用啊!”
叶满枝心说,我看你还不到五十呢,怎么就不能干活了?
“您不去也行,那就让您家这位大姐和薛巧儿一起去吧。”
郑东妹收回瞄向她白衬衫的目光,不客气道:“你们街道能不能干点正事?总监视薛巧儿干啥?上次你们那个戴眼镜的主任,还答应让我们当救济户呢,这都多长时间了也没个动静!”
郑大娘在女儿腰上拍了一巴掌,“领导让你上课是好意,可不能这样跟领导说话!快跟领导道歉!”
“我哪句话说错了?道什么歉?”郑东妹不耐烦道,“我嫂子在外面干活呢!我也没时间,你们以后别来了。”
说完便端出一盆洗衣服的脏水,霍地泼到了她家门前的土路上。
若非叶满枝身手矫健,这会儿已经是落汤鸡了。
面对重新紧闭的大门,叶满枝在心里劝自己冷静!
连穆主任那样的领导都要挨骂受气呢,何况是她这种没有编制的办事员!
想象一下当上正式干部,戴上大红花,受到上级嘉奖的光荣场景,叶满枝决定忍了!
她在心里不断开导自己,而后调转方向,走过半条胡同来到五哥家。
大门敞开着,还没进门,便能听到满院子的蝈蝈叫。
“哥,你怎么抓了那么多蝈蝈啊?吵死啦!”
“城里孩子愿意买这玩意儿,我出去拉活的时候,顺便卖点蝈蝈。”叶满林扔了一个刚洗好的水蜜桃给她,又回身去给小马填草料。
“你这个顶多卖两分钱,咱四哥养的那个铁皮蝈蝈,能卖好几块呢!”
“反正蝈蝈是抓的,笼子是我编的,都不花钱,卖一个赚一个。再说,有几个人能乐意花大价钱买铁皮蝈蝈?我这是薄利多销!”
“这话真应该让四哥听听。”叶满枝在马背上拍了拍,拉着五哥说,“你让它自己吃草吧,过来试试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