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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十八岁的杀手,狙击枪在他手中显得很重。 他观察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为此接受过训练,他知道如何减缓他的心跳,如何控制他的呼吸和身体的自然颤动,直到他整个人都像一尊雕塑那样纹丝不动。 猎食者。 猎物。 他的心智逐渐冰冷,他的注意力绝对集中,在心中默诵的祷词变成了观看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 猎食者。 猎物。 除此之外再无他念,他扣动扳机,两千米外,一条生命逝去。 猎人。 被猎者。 “目标消灭。” 他对自己这么说。 —————— 他是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睡在与之前相同的那张手术台上。 流动于他的血管中的化学物质使他陷入昏睡,他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场面。 思维空悬在寂静中,进入到两个世界的梦境中。 一个世界里他的大脑正在沉睡,而思绪却在紧缩的记忆中翻滚回荡。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双眼观察着走廊的交叉口,他的思绪却缓慢的跳转着,如同他的血液脉搏一样。 他的双眼睁着,瞳孔缩放抖动着仿佛看到有东西移动在他的前方,但他前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三个又长又黑的走廊。 他已经像这样待了五十六小时,半数以上时间清醒着,剩下的一半处在半醒和他如今可以控制进入的睡眠中。 在真实世界中,针管和医用探针钻入他背后的血肉,将各种液体直接注进他的脊柱。 他咳嗽了一下,那是他沉睡的肉体在对异物的入侵做出反应,从他口中喷出的酸性唾液在落地处嘶嘶作响,将铺砖的地板蚀出了几个深坑。 当他醒来时,已是几天之后。 他能感觉到排布在他脊柱上的插槽,还有那些伤疤,那些金属的瘤结…… 他知道,在一个只有无尽战争的宇宙中,只有无限逼近死亡才能最终成圣。 灰眼睛的药剂师在注视着他,就像一个艺术家在端详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并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 他是一个新兵,正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他裸身站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与其他十几个人站成一排,身旁的其他新人也同样赤身裸体,苍白的皮肤上到处是手术留下的痕迹。 **是一个被遗忘的概念,不存在于他的脑中,而那也只不过是被他的意识抛弃的上万种人欲中的区区一种。 他已记不清父母的面庞,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军团的教官们从未改变过他的名字。 他注视着那对现在已属他所有的眼睛,而那对深邃的、歪斜的“眼睛”也回视着他——那是一对镶嵌在面甲被涂成灰白色的头盔上的眼睛。 在他看着那具森白如颅骨的战斗头盔时,那头盔也在用森然的反光看着他。 这就是他现在的面孔。 透过这双眼睛,他将目睹整片银河。 透过这顶头盔,他将对那些胆敢蔑视帝皇的叛徒和异形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是索什扬·阿列克谢。” 一位战团教官这么对他说。 “隶属第七连。” —————— 他是一个冠军,为了胜利而生。 “状态确认——” 索什扬透过通讯器向另外两个人发送讯息。 “二十一号交汇口安定,没有移动,就跟以前一样。” “他们就在外面。” 同小队的阿克塞这般回应,他的声音在通讯中化作一阵低吼。 “他们正过来,难道那个生你的巢都烂地洞没教过你要耐心吗?” “哦,它教了,但不知怎么没教会我享受在真空中飘着等候不明的敌人出现,另外我生活的地方也不是巢都。” 索什扬的声音没有太多的额外情绪,对方却大笑起来,那声音在寂静中回传着仿佛一阵急促的犬吠。 “事情可不会这么结束——” 小队中的另外一人谨慎的腔调传来,他叫拿德,和索什扬来自同一个星球,也是同一批新兵。 “如果咱们在这,那敌人也在。” “如果这不是要教的呢?” 索什扬一边说着,转换身形盯进三个通道中的一个。 数条电缆从翘起的检视盒盖下垂落,管线从护管中漏出如同被切断的血管,他们在一艘被敞开停在虚空中的运输船里的危险区域内,还有其他侦查小队分散在整个船壳中,每个都有一个不同的任务,但没人知道其他小队在哪里,以及他们的任务细节。 索什扬、阿克塞、拿德的任务是监视一条死胡同通道,他们所有人都只穿着一套太空服,装备着一把爆弹枪和链锯剑。 “你什么意思?” 阿克塞低吼起来,索什扬在回答前小心的吸了口气,这青年可以在一个心跳的时间里从爽快大方变成勃然大怒,所有那些对他头脑和身体的转变非但没打磨掉这种特性,反而让他的脾气更为明显。 “要是假如说等待是错误的做法呢?假如说没有任何危险呢?将咱们困在这里的唯一东西就是咱们认为有个威胁。” “不对,索什扬。” 拿德反驳到,抢在阿克塞还没来得及开口前。 “咱们有任务,并且咱们要看着它完成。” “但任务是什么?” 索什扬还在提问,他转身看进第二个通道,那动作将他带倒,以至于他必须依靠抓紧将他连接到墙壁的安全绳才能稳住身形。 那第二个通道是空的,就像第一个一样。 “要是假如咱们没正确理解它呢?” “这……” 拿德还想说话,但被阿克塞插入打断。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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