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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重同谢祯一道跟在那对锦衣卫的不远处。
看着那些锦衣卫走路的步态,蒋星重不由蹙眉,对谢祯道:“含胸驼背,流里流气,吊儿郎当。怎半点不见习武之人的铿锵硬朗?”谢祯抿唇,跟着对蒋星重道:“锦衣卫三副司大批出卖堂贴,
招进许多京中地痞。
蒋星重闻言一愣,诧异看向谢祯。怎会如此?
蒋星重正欲问询,怎料忽见一名身着素布贴里的青年朝那对锦衣卫走去,看打扮,当是庙会中的商贩。蒋星重和谢祯的不约而同朝那名商贩看去。但见那名商贩在锦衣卫旁边站定,面带愁色,对他们说道:“诸位大人,庙会中有盗贼,刚从我掏了腰包,我不敢喊,记下了那几人的样貌,我带各位大人
几个锦衣卫相视瞧瞧,面上带着戏谑的神色,随后对那名商贩道:“走,瞧瞧去。”
商贩点头,忙带着几位锦衣卫往庙会中人多之处而去。
蒋星重和谢祯连忙跟上,来到小贩的推车前,上头挂满灯笼、荷包,还有拨浪鼓、布老虎等小孩子的玩具。原是庙会卖杂货的商贩。小贩指着庙会中的几个人,对那几位锦衣卫说道:“那个,还有那两个,就是这几个人。”
怎料几位锦衣卫听完,并未上前,反而是围着小贩的手推车打量起来,其中一个锦衣卫甚至拽
下了一个布老虎,在手中把玩起来。
小贩面露不解,一一看着那些锦衣卫。被几个锦衣卫围在中间,他显得格外无助。
其中一名锦衣卫道:“小老板,这一路走也走累了,口干舌燥的,叫我们抓人,也抓不动啊。”
小贩闻言面露疑惑,跟着手里玩着人家布老虎的锦衣卫笑道:“城隍庙这片都归我们管,那边开面馆的老板管了我们的午饭。你说你偶尔来摆摆摊子的人,不也得我们护着不是?”话至此处,那小贩算是听明白了,连连哦了几声,从腰包里摸出几块铜板,放进那锦衣卫手中,道:“小的请各位大人喝茶。那锦衣卫笑嘻嘻地掂量掂量手里的铜板,跟着其他几个锦衣卫起哄道:
“你只请一个,我们其他几个人渴着呗?”
蒋星重和谢祯闻言,神色彻底冷了下来,那几个铜板,够他们喝茶了,还想要多少?
那小贩神色间,出现苦闷和为难,明显他们的索取已超过那小贩的承受范围。
但几个锦衣卫围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其中有一个,甚至踹了一脚推车,发出“咚”一声闷响。惊得那小贩肩头一耸。不得已,他只好又从腰包中取出一把铜钱,腰包明显干瘪了下去,他将钱分发给那几个锦衣卫,他们这才满足离去。但是他们也没有去追小贩方才指给他们的盗贼,而是继续巡逻起来。
谢祯转头看了傅清辉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几个盗贼,傅清辉意会点头,转身离去。
锦衣卫离开后,小贩坐在推车的横梁上,伸手搓着额头。
谢祯见此抿唇,随后微微低眉,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沈长宇。沈长宇应下,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子上前,在小贩面前蹲下,同他说起了什么,跟着将那几两碎银子,塞进了小贩手中小贩本欲推拒,但力气不及沈长宇,根本推不动,只好道谢收下,神色间的愁苦之意已尽数褪去,还有些欣喜。这一切,蒋星重都看在眼里,对谢祯道:“难怪到了最后,他没有动用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原是已成了这副模样。蒋星重有点能体会言公子同情景宁帝的心
,如今景宁元年,景宁帝登基不久,锦衣卫这副模样,还真怪不
到景宁帝头上。怕是先帝一朝留下的弊病。
“..."蒋星重微叹
谢祯垂眸,跟着便朝不远处庙会人多之处走去。这就是他如今的锦衣
卫,不仅拿着朝廷的粮饷,还敲诈勒索着
百姓。连皇帝近臣锦衣卫
都成了这
副模样,
其他机构如今是何等模样,犹未可知。
蒋星重见谢祯离去,便跟着转身,一道向前走去。
周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谢祯却一直低眉垂首,对周围的热闹毫无兴趣。
见谢祯半晌没有说话,蒋星重安抚道:“言公子,我知你心怀百姓。但你换个角度想,锦衣卫烂成这样,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待日后事成,你重新整治便是。谢祯勾唇笑笑,只点头道:“好。”
这一夜在庙会上,二人又跟了几队锦衣卫,情况大差不差,基本是吊儿郎当的流氓之徒,丝毫没有巡城防卫的严谨。待至亥时三刻,见天色已晚,谢祯对蒋星重道:“我送姑娘回家。”
蒋星重点头应下,同谢祯一道上了马车。马车上,谢祯对蒋星重道:“因着流寇和旱灾的事,最近户部事务繁忙,我怕是得有一阵子待在宫里。等你进了东厂,我们应当时常能见着。待我安排好一切,自会派人来同你说。你只管等着便好。蒋星重对言公子严谨的安排格外满意,根本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蒋星重点头应下,对谢祯道:“好,等进了东厂,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