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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顺手就把盖布揭开。
原来下面都是新鲜的荔枝,显然是严舟所赠。
“你吃吧。”仿佛知道她心里想,谢昀主动开口。
罗纨之固然是想吃,但是也不好意思一直吃独食。
“三郎刚刚光给我剥了,自己都没有吃,我给三郎剥吧。”
来而不往非礼也,罗纨之挽起袖子,兴致勃勃从中间特意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荔枝。
哪知才刚刚用上力,荔枝壳上的刺像是咬了她一口,她“嘶”得抽了口气,惊恐抬眼,“怎么这般扎手……”
她见谢三郎剥得风轻云淡,还以为上头的刺不碍事,但没想到是又短又硬又扎手。
“你没找准地方,自然扎手。”谢昀倾身,自然拿走她手里的荔枝,转了一下,找到荔枝尖刺上中的一条缝,教她:“找到这条缝,用指.尖掐入,掰开……”
罗纨之睁大眼睛,认真学习技巧,正要点头,表示学会了。
谢昀就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的手套防扎。”
罗纨之:“……”
轻微“咔嚓”了声,布满尖刺的果子分作两瓣,露出里头雪白晶莹的果肉,还有被挤压出的丰沛果汁。
罗纨之眼角一跳,生怕弄脏谢三郎的袍子,伸手托在下面,急道:“郎君快吃,水要流出来了!”
谢昀皱起眉,这样黏糊的果汁他可受不了,看了眼面前同样着急的女郎,干脆两指捏住荔枝直接往女郎嘴里塞。
罗纨之一惊,这人怎的不自己吃,连忙摇头,“不要,我一口吃不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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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事在谢三郎眼中,都不是秘密,他温和的笑眼让严舟在酷暑天不寒而栗。
不过,应是他多虑了。
若不是为讨女郎欢喜,谢昀这等自视甚高的郎君怎会肯与他这“庸俗好财”的商贾见面。
有那么多人想和他结交,他也不是谁的面子都给啊!
严舟看了眼罗纨之,终是感慨君子亦难逃美人关。
虽喜爱荔枝,但罗纨之没敢多动,可谢昀却没有那个顾及,手指灵巧地掐开好几颗荔枝,自己又不吃,全滚进她肚子里去了。
三人坐谈了一会,雪娘子来把罗纨之请走。
谢昀以为是蜡烛生意的事就没有阻拦。
“大侄女啊,好些天没有来了,小芙蕖还在向我打听呢!”雪娘子怕罗纨之还在生之前的气,好声好气哄着她。
月珠的脾气她知道,清高又自傲,坏得很。
“这几日不得空
,您也见到了,郎君看得严。”罗纨之能用上谢昀的地方不用白不用,很多事情抬出谢三郎比她说破嘴皮子还管用。
雪娘子马上表示了解,越发小心陪着她。
练舞室里有十二位穿两件式灯笼袖胡裙、戴面纱的舞姬,此刻已经热完身,拿起了各自乐器,在点位上站好。
其中一位眉心生了一粒红痣的娇艳女郎恰时听见门口动静回眸,眸光滟滟,喊道:“罗娘子来了。”
这娘子便是雪娘子心头好,小芙蕖。
雪娘子倾注了许多心血在她身上,培养她琴棋书画,请专人教导,就等着她大放异彩,为楼争金,可罗纨之却无意中得知了这女郎的心思。
她相中了一位世家郎君,这次的中秋舞也是为他排的。
她宁可做妾,也不想留在千金楼。
罗纨之本能地同情陷入泥淖的女郎,所以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小芙蕖便对她越发亲近,甚至还主动告诉她,她有姓氏,姓程,希望以后可以有人叫她程娘子,而不是小芙蕖。
罗纨之上前和她们又商量了一下舞阵的变幻,如何配合蜡烛的光效,让整场舞更惊人美艳。
这都要靠一次次排练、一次次精进修改,直到完美。
罗纨之没有跳群舞的经验,但却有着丰富舞阵的脑子,那都是月娘病中无事,在沙盘里给她演示出来的。
就好像将军领兵打仗,操练阵法,有些舞曲亦是阵法所化。
小芙蕖是领舞,所以有时候罗纨之也会暂替她的位置跳一段,好让她观察全局有无不妥之处。
罗纨之虽然没有换相应的舞装,可是她的动作也相当到位,手臂即便藏在袖子里,也能叫人看出她舒展弧度,旋转跳跃间脚步轻盈又稳健,仿佛身轻如燕。
雪娘子道:“这女郎还真是有一具得天独厚的身体,真可惜啊。”
每遇到一好苗子都想薅到手,这就是当妈妈的心。
小芙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道:“听闻雪妈妈当年也是不甘不愿进珍蚌馆的,怎么现在也起了同样的心思?”
像她们这样的女郎,或被抓或被骗,或是家中贫寒走投无路,卖女儿求富贵的,大多都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沦为伶人。
雪娘子轻轻拧了把她的脸蛋,笑眯眯道:“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