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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媒体,全都通通放行,就为应自己的一句“真名媛不怕聚焦”。
一场婚礼俨然办成了收山之作。
婚礼当天,新郎的存在感不是很高。
曾凯站在一众光鲜得体的伴郎中,被聚光灯和摄像头重重包围,还得注意表情管理,只以余光瞄了瞄左右好友,死死绷着笑肌,声动唇不动地问:“今天是不是全世界都在看我出丑啊?”
原惟嘱咐一旁新娘的哥哥,安保还要添几队人,离场前所有媒体设备都要查一遍,有些长辈不能随便露面,要跟相关的舆控部门打好招呼。
说完,原惟侧身替曾凯正了正领结,同样微笑着客客气气地低声:“你下次结婚别请我了。”
曾凯:“好想逃婚……”
身旁另一位发小孟献安慰他:“会更丢人,忍忍吧,反正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原惟想,下次见面可以告诉曾凯这个好消息,并不是全世界都看过他出丑,起码傅润宜就一无所知。
“他结婚好早啊。”傅润宜这样感慨。
“早吗?”原惟应着,又轻声道,“你不是到处跟人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觉得结婚生子才是人生大事。”
傅润宜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可能我的习惯是先了解一下对方。”
“那不是真的!”傅润宜连连摆手否认,“我胡说的,我没有觉得结婚生子才是人生大事,我只是希望大家觉得我很无聊很没趣,就不要再来找我搭话了……我没有那种想法的。”
“我知道不是真的。”
原惟清楚,就像傅润宜跟明成杰胡诌,希望明成杰能给自己一个家。
小猫在阳台玩够了,窜上客厅的小沙发,很快走过来,傅润宜拿起桌上一小块酥皮递给小猫,想看它会不会吃。
她低着头,耳边一缕头发滑坠下去又被她的手指自然勾起,原惟看着,然后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听了你的胡说,不仅没觉得你无聊,还觉得你刚好很适合他,非常愿意跟你结婚生子呢?”
“有,有那样的人吗?”
傅润宜抬起眼,很怀疑。
她搂着小猫给猫擦爪子,稍稍回忆了一下,接着诚实出声,“我都觉得我那样很像神经病……”
原惟忽的笑了。
他的笑容大多浅淡,有些漫不经心,傅润宜时常不懂他的笑意由来,好在她并不会有要研究透彻的执念。
傅润宜接受自己不上不下的混沌状态,长久飘浮,无定义,所以同样也接受笼而统之的外在世界缺少准确的回音。
原惟问她:“你是宁愿被别人看作神经病,也不愿意跟别人交流是吗?”
对于傅润宜来说,当一个快乐自在的神经病,比当一个濒临崩溃的正常人,可能要好得多。
大概是渴望原惟的理解,所以换做其他人问,她只会说一个“嗯”字的问题,她会想要跟原惟好好解释。
“有时候,我觉得,人和人看起来都是人,其实区别很大,就像电水壶和冰箱都是电器,但是属性完全不同,不同的人与人之间,有些交流是很有难度的,就像让一个只有加热功能的电水壶开始制冷,这是不是很难?”
傅润宜的反问情见乎言,但原惟听后却长久未语。
一想到原惟昨晚去对门几分钟功夫就云淡风轻拿回来葱和青菜,傅润宜忽然担忧,原惟可能真的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过了一会儿,原惟带上一抹笑说:“你看,你跟我沟通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在制冷吗?电水壶。”
傅润宜猝不及防被问住。
小猫还窝在她腿上一下下蹭着她,痒痒的。
她看着原惟,说不上来话,脑子里却又有一种豁然见光的感觉。
原来——
心动的电水壶会变成冰箱。
傅润宜知道自己的转场十分生硬,但她真的说不出合适的话,于是突兀起身,把小猫交给原惟,转身朝房间走去,丢下一句干巴巴的话。
“对了,我想起来我给你……是我和阿同一起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我去拿给你。”
东西已经包装好,浅粉的格纹纸,系了淡蓝色的丝带,方方正正的,只比原惟的拳头大一点。
这个包装配色在傅润宜看来有点粉嫩也有点幼稚了,原惟的感受程度可能更深,但这是阿同搭配的,阿同觉得好。
傅润宜也就尊重了阿同的选择。
“本来是想在你离开新湾的时候送给你的,但我不知道你的行程安排,所以提前给你吧,你能不能先不要拆,等你离开新湾的时候再打开?”
原惟接过礼物。
轻得几乎没有什么分量,晃一下也没有声响。
“礼物应该不是信吧?”他故意开玩笑。
傅润宜顿了一瞬,好像很意外原惟会这样猜,她急忙否认:“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写东西给你。”
“哦,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