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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得够多了,再多将会引火烧身,便道:“贵人,陛下圣光烛照,洞彻万里,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须依旨意,不可步那十二常侍后尘。”
左栗越发不满,淡淡道:“还请先生明示。”
见左栗又威胁他,陈宫心里怒恨,面色如常的道:“那河南尹的案子,贵人可尽早查清,上报陛下。不过,在其中,贵人一定要犯一些微不足道的过错,让陛下知晓。”
左栗面露狐疑,道:“先生的意思是?”
陈宫暗自摇头,这左栗没读过书,又见识浅薄,孺子不可教!
但他在左栗手上,脸上不得不多了一丝认真的道:“贵人,陛下自幼深受阉党迫害,对阉党十分忌惮,若是是贵人做事滴水不漏,陛下怎能放心?既有大功又有过错,方能令圣心安稳,是为长久之道。”
左栗心中大动,猛的起身,抬手道:“多谢先生赐教!”
一直以来,困惑于怎么讨好刘辩的左栗,恍然大悟,如遇明灯。
不等陈宫反应,左栗一招手,不远处进来了五个妙龄少女,还有一个大箱子。
左栗笑容满面,道:“区区财物,不成敬意,还请先生笑纳。”
陈宫心里不断摇头,这左栗拉拢人心的手段还真是粗暴。
左栗没有管陈宫怎么想,心中踌躇满志,什么杨彪,王允已经不在眼里了。
此时,太尉董卓府。
后院之中,董卓坐在炉火前,撕扯着羊肉,随口的道:“伱是司徒府从令史?”
他身前跪坐着一个中年人,这人一脸自信微笑,道:“是,小人姜恢。那王允上书,要求朝廷裁减所谓冗官,三公府罢黜,不止是我等小吏前途尽毁,董公更是无处容身。”
董卓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道:“老夫身为太尉,何处不能容身?”
姜恢摇头,道:“太尉太尉,太尉府不存,何以有太尉?”
董卓双眼一瞪,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姜恢见别无他人,坐直身体,神情严肃,道:“董公,王允之奸佞,堪比阉党,铲奸除邪,立不世之功,就在今日!”
董卓看着他,忽的起身,拔出边上的宝剑,直接架在姜恢的脖子上,道:“你要试试我宝剑锋利否?”
姜恢吓的浑身冰冷,面露恐惧,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董卓冷哼一声,道:“赶出去!”
豪仆冲进来,拖着姜恢,扔出了董府。
董卓坐回去,继续撕扯他的烤全羊,冷哼一声,道:“老夫岂是你等可利用的愚蠢之辈!”
……
中平六年,十二月中。
刘辩近来忙的一塌糊涂,越是接近年底,政务越多,各处奏本堆积如山。
一直到傍晚,刘辩才清理完桌上的,简单吃了一口气,又审视着尚书台送来的‘施政纲要’。
刘辩一字一句的看着,极其专注。
杨彪将‘施政纲要’列为六块,分别为‘政务’、‘农事’、‘兵务’、‘匪患’、‘赋税’、‘吏治’。
虽然还不够明确,但基本上逃不开‘士农工商’四个字,条理清晰,句句都是大道理,具体的施政方式方法却十分笼统,含糊其辞,沿袭的还是灵帝时的那一套。
刘辩拿着笔,一边看,一边进行修改、补充。
很多问题,杨彪以及尚书台根本不敢提及,更不敢去触碰,需要他来打破这个僵局。
潘隐从外面悄步进来,看了眼,又退了回去。
徐衍站在他身前,低声道:“大长秋,陛下还是没空吗?”
潘隐也压低声音,道:“你看到了,陛下这几天几乎没睡多少时间,刚才晚膳只吃了几口。”
徐衍端着盘子,上面是三十多奏本,犹豫着道:“这些,不能耽搁啊。”
潘隐皱了皱眉,左思右想,道:“先放在这,我抽空拿给陛下。”
徐衍应着,又道:“小人听说京城里近来处处大摆宴席,一个人一天要赶好几户人家。”
潘隐自然知道,他私底下收到了不少,只是假装不知道,没有去参加罢了。
“你想说什么?”潘隐意有所会的问。
徐衍又瞥了眼书房内,见刘辩埋头书写,凑近一点,更加低声的道:“有一些人,得注意一下。”
潘隐看着他,神情平淡,道:“不需要你多言,小心做事。”
徐衍虽然是潘隐的‘前辈’,但这种资历在官场毫无作用,连忙应着道:“是,小人告退。”
潘隐见他走了,转头又瞥了眼书房内,刚转头回来就吓一跳,一个中黄门堵在了他眼前。
中黄门连忙陪着笑,举着一道奏本道:“大长秋,尚书台送来的。”
潘隐面色冷漠,伸手接过来,一眼看过,登时拧眉。
这是一道原司空府长史桥正弹劾王允的奏本。
一个司空长史自然不算重要,但这道奏本后面,还有二十多个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