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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醒手指紧紧揪着他腰侧的布料, 最后被他的力道紧紧嵌入怀中,于是手指松开了一些,环住了他的腰。
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 她抱的很紧。
一张脸闷在他身上, 眼泪七零八落把衣服都润湿了一圈, 呜咽的哭声也逐渐变大, 仍旧带着一些克制,却有些歇斯底里。
她觉得闵司行真的笨蛋。
他也真的在努力修补好这段感情, 像是拿着针线把她破旧棉袄缝补好那样。
只有她还是跟当年一样, 好像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跌跌撞撞, 敏感自卑,总是习惯以退为进。
闵司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腔撕裂成好几份, 手指松开了一些, 让她呼吸着冷冽的空气。
风从缝隙中钻进来,闵司行低眸,看到许知醒眼圈红的吓人,手指摁住她的后脑勺, 声音很轻地哄着:“知知, 以后我们都会有更好的生活的。”
许知醒呼吸有些急促, 眼睫还是湿漉漉的, 仰着下巴看着闵司行,忽然有些磕巴又无措地说:“对不起。”
“阿行,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有风吹过,把女孩的长发吹的拂过脸。
闵司行愣怔了一秒, 手指很轻柔地把她的长发拨开到耳后, 又把人垂落的手腕拉住, 随后低着眸,把放在手心的手指严丝合缝交叉牵着。
“嗯,不分。”
“谁要分了。”
闵司行横抱起许知醒上的车,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说她身体太虚弱所以才会昏迷,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镇的诊所很是简陋,墙壁都已经掉了色,连医院的牌匾都已经歪歪扭扭,甚至于内部的瓷砖都是斑驳缺块的。
许知醒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昏沉睡着,眼尾还有些湿痕,旁边窗户开着,往外能看到附近小学有学生正在玩游戏,嘻嘻渣渣的声音有些吵闹,于是他把窗户关上。
闵司行想,她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家诊所,当时是不是也有盯着那些小孩看,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样上学。
盯着看了好一会,闵司行给陈敛打了电话,打完,下楼给她买吃的,又害怕这边有什么东西是她以前吃过的,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在街上找了许久,去了一家炒面馆问老板能不能做一份蛋炒饭,多少钱都没关系。
最后拿着那盒蛋炒饭,走在狭窄又落败的小路上,看着周遭环境,快步重新回到小镇的诊所。
许知醒正低着头坐在床边发呆,听到脚步声,抬头,闵司行手里正提着一盒东西,身上还穿着那件外套,脚速很快。
许知醒定睛看着他,问:
“你去哪了。”
闵司行提了提手里的东西:“买饭,饿了也不说。”
许知醒没吭声,随后看着他蹲在旁边,把饭盒拆开,很香的蛋炒饭。
“阿行,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她就站在原地,永远站在他身后,不管中间的距离有多长多远,只要目光里还有就好了。
闵司行坐过去,手掌贴过她后脑勺,揉了揉,把长发都弄的凌乱。
又给人从中间往下捋好。
“以前那样是怎么样?”
许知醒想了一下,又摇头。
以后他会知道的。
闵司行手指戳了戳她的嘴角,往上挑。
“许知醒,以后多笑笑吧。”
许知醒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闵司行又盯着她看,声音压低又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
“等我们回去,知知,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许知醒没吭声,眼睛都移开了,“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闵司行的语气不容置喙。
她很讨厌医院。
以前闵司行也曾经想跟她一起做个定期全身检查,许知醒的反应有些超乎他的预料,她不只是单纯觉得麻烦或者浪费钱,而是应激似的抗拒。
那时闵司行认真说:“你不想长命百岁吗?嗯也不用百岁,但是我想跟你一辈子,健健康康的那种。”
闵司行从头至尾都没想要过小孩,他们两个都很不成熟,且也不是一个能够承担起一个小孩养育责任的人。
人,不是生下来就好了,学识教养、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首先就跟父母有关,他没有过很好的家庭,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是怎么样的,更何况,许知醒的身体不是很好,他们老了又不需要被谁养,更对孩子没有什么执念跟期待。
况且,他这辈子就想跟许知醒待。
“我不想去医院。”许知醒说话的语气少有认真,“我没病,我很健康,去医院会让我觉得我快死了。”
闵司行当时只是笑,最后点了点头说:“好吧,不去就不去了,反正学校做过体检,那我们以后结婚还是要做的,你得负责。”
许知醒低下头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