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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忘不掉,舍不下,何必再折磨自己?
你吗?
所以他故作不知,如常地与她相处,所以在她问他是否爱她时,一遍遍问她“你要我爱只要她要,他便会给她。
唯一让他窃喜的是,她给了他一年的时光,没有索要。这是她的恩赐,唯一的恩赐,给了他。
一丝怅然。
只有最后一次,她问他是否爱她时,他能看出她眼中的认真,还有那掩藏在认真下的足够了。
数遍的话:
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愫,对她说出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心里说过无我爱你。
她的消失,出乎他的认知,却在意料之中。
这世上万万千千,太多太多的世外之人,
世外之物。
他爱上的,只不过也是这样的存在罢了。
祈安这一次未曾寻找时窈,只安安静静地佩戴好她留下的暖袖与护膑,去了宫中。他如常当值,如常处理事务,只是将太子少师一职辞去,挑了大儒接替。当初他一手扶持的小太子,如今已逐渐有了帝王的野心与悲悯。一切都极好。
宫,
辞去了司礼监掌印的官职,以兵符,换取了自由之身。这一年的春节,祈安一人坐在府邸的膳厅,包了两碗水饺,吃完后的第二日,他入了次日,祈安去了学堂,将府中金银留于众人,又教授了最后一节课业。三日,祈安遣散了府邸众人,一人在寝房孤坐到天明。第五日,祈安一袭白衣,安静地朝山林深处走去,走向自己既定的结局.*
段辞得到时窈的“死讯”,是在西北的战场上。
时窈要他“好好活着”,他便好好活着。
上了战场。
可他太弱小了,弱小到当她被人夺走,他连抢回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来到了西北,这里的血腥与肃杀,让他觉得分外清醒。
着”,
大半年的时日,有时他被敌人斩于马下,有时被囚困与雪山之中,皆是她那句“好好活让他撑下去
他想,既然是她的要求,那么他便不能食言。
于是他一步步爬到了校尉、郎将。
直到有一日,与胡人混战之余,他听见几人在小声说什么。人知其去处,自此不知所踪。
他们说,京城那位掌权数载的司礼监掌印、太子少师,因妻子离世,辞官离京了,无余下的话,不过是些“宦官也能娶妻”云云。
段辞都听不清了,唯有那句“妻子离世",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旋,扰得他精神恍惚。怎么会呢?
段辞觉得很好笑,要他好好活着的时窈,怎么可能自己反而死了呢?剧痛,
胡人来袭时,段辞仍未能回神,直到身后有人疾呼他的名字,他方才感觉到肩头一阵左臂处,曾被时窈上过药的地方,被生生砍断。
鲜红的血汩汩流出,剧痛之下,段辞方才醒悟过来。
血时,那彻骨的疼痛让他陡然回神。
他举剑斩杀敌军,带领一队人马冲出胡人的包围,直到军医以烧红的烙铁为断臂处止不是梦。
时窈....死了?
大胜敌军的第二日,段辞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想回一趟京。将军准了。
于是他连夜驾马,日夜不停地疾驰,在第十五日的傍晚,他回到了京中。祈府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府邸。
祈安不见了,时窈也不见了。
原本对时窈、对大人曾极尽挖苦的周围人家,此刻却开始可笑地缅怀起来,他们说,那宦官大人和妻子当真是情真意切,世间少有啊。
段辞回了自己的小院,院前的喜联,早已褪成了白色,破烂不堪。像极了挽联。
日没有带栗子糕回来啊!
他走进院中,看见阑窗上褪成白色的窗花,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笑着唤道:“段辞,你今段辞回头,看见空无一人的院门时,顷刻间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前往兰溪村的小路上,天寒地冻,万物枯损。时,残留的血迹。
一道消瘦狼狈的身影踉跄地行走草木之间,武功尽失的虚弱躯体上,尽是逃出王府无人知道他走了多久,直到从黎明,到夜幕降临。
兰溪村已近在眼前,男子也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零星灯火,他蹒跚上前。直到来到一处简陋的院落,他安静地推门,踏过杂草丛生的小院,一步步走进屋内。火炉早已熄灭,八仙桌与梳妆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窗纸早已破破烂烂,寒风呼啸着闯入屋内。
男子毫不在意地走向一旁的床榻,静静地蜷缩着躺在上面。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许久,低低的吟唱响起:“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不知多久,
一片雪花被寒风卷席卷着,吹入屋中。
于是千片万片也飞了进来。
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化作一声哽咽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