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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想要给死去的我亲人送个消息。”
张月盈瞳孔微张,眼底惊起阵阵涟漪,目光投向覆榴阁。
不,出身湖州的不一定是下人。祖母给的信息里于小娘便来自湖州,由六年前曾任湖州通判的户部主事方永财赠给长兴伯。
这盏河灯也有可能是她的。
余光瞟见手心,灵鹊方才只打落了河灯,那张叠好的白纸还在她手中。张月盈将手藏进衣袖,以有事为由告辞,回转山海居。
绕过池塘东侧的白墙,张月盈吩咐杜鹃道:“去打听打听于小娘昨日晚间是否靠近过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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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内室,张月盈便展开了白纸,奇怪的是里面空无一字。
倒是谨慎。
外间门帘一动,发出一声闷响,杜鹃打听到了消息走了进来。
“禀姑娘,我去问了,于小娘去没去过池塘不清楚,但她昨日家宴前确实遣了贴身丫鬟去讨要这个月的分例,独处了一段时间。”
昨日事后,贴身服侍于小娘的两个丫鬟皆被楚太夫人示意叫去问话,口供均被白纸黑字记下,找问话的嬷嬷一查便知。
张月盈来回踱了几步,在铺着石青绫子的黄花梨交椅上坐下,手掌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便只能是怀疑,无法实证。
等等——
她右手无意间捻动着白纸边缘,鼻尖嗅到了白纸传来的浅淡气味。
“微苦,涩口,是柠檬。”张月盈喃喃自语,瞬间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前世那些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无字天书”的把戏,亦写作密写术。蘸取柠檬汁或白醋于纸上写字,水干则无痕,遇火复又显色。
这白纸上用量不多,散去了大半,且与香烛之气混杂多时,若不是她鼻子灵敏,险些遗漏了过去。
案几上明角灯火光跳动,张月盈揭去灯罩,将白纸至于烛火一寸外轻烤,不过几息,黑中带褐的文字逐渐显现。字迹虽娟秀但细微处仍有些歪扭,写字的人显然不是自小练字,笔力不足。
“孽债将报,魂安勿扰。”
张月盈浑身汗毛冷竖,心下一沉,顿觉不妙。这八个字透露出的竟是有仇的意思,甚至可能涉及到人命。
若真是于小娘所书……
百般念头在张月盈脑海转过,她拿起字条便往楚太夫人的居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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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五,长兴伯寿辰后第二日。
树影婆娑,一弯刀月低低浮在梧桐树顶,昏红昏红的,似缭绕着淡淡的血丝。
张月盈向来清楚自己的斤两,答应去查于小娘和张怀瑾的事,大半是因为好奇和八卦,若超出了权责范围,立即就把事情交付给真正能做主的人。
昨日,张月盈将猜测尽数与楚太夫人说了,并交了字条给她。楚太夫人皱眉不语少顷,令人飞鸽传书至湖州,去查于小娘及其家人的旧事。湖州距京城骑马大约一日半的路程,飞鸽来回要快得多,最晚明日就当有消息回来。
张月盈让人表面上松散了覆榴阁守卫,只在暗中关注着动静,为的本是知晓张怀瑾有无可能趁机暗入阁中。不料先去覆榴阁的是来势汹汹的长兴伯。
覆榴阁内灯影重重,于小娘一身单薄的素衣,面对长兴伯眼中熊熊怒火,嘴角勾出冷冷的弧度。
张月盈和楚太夫人赶至阁外,遥遥望见的便是二人对峙的场景。
“我对你不够好吗?富贵、宠爱你什么都有了。为何勾结外人,传递消息,乱我家宅?”长兴伯质问于小娘。
“富贵?宠爱?呵呵——”于小娘咧嘴笑了起来,寒浸浸的笑声比鸦啼更要令人悚然,“在你们这种人眼里,我们不过就是物件,既然想要,就一定要得到。至于得到之后,为了你心狠手辣、嫉妒成性的夫人舒服,我们饱受磋磨算什么,只要捧到你面前的玩偶表面上令你满意,有什么好在乎的!”
“若不是修了三生的福分,被我看上,你早该死在荒郊野外,穷街陋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既然你不知惜福,那么……”
长兴伯拨出了特意带来的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