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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瞪大双眼,看着半夏。这事,府里是一点消息也没透露出来。
半夏点了点头,“那夜,奴婢放心不下三公子,去祠堂路上,路过清晖园时,遇见霜降跑出来找表姑娘,霜降满脸是泪,又不敢声张,奴婢不忍心,陪着她一起找,在碧水园外的碧水湖找到表姑娘的。若非奴婢会水,但凡晚了一步,表姑娘就没了。”
半夏还能记起那夜,谢舒潆靠在她的怀里绝望地痛哭,意识模糊,语无伦次,“我真的没有觊觎清晖园,我只想做我自己。对不起。对不起,阿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那夜清晖园的烛火染了一夜,她与霜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谢舒潆退了烧。
谢舒潆清醒后,支开霜降,跪在她脚下,惊得她立马跪下,要将谢舒潆扶起来,“表姑娘,使不得!”
谢舒潆握着她的手腕,红着眼睛,“多谢半夏姑娘救命之恩,请半夏姑娘为我保密。”
“奴婢省得。”半夏几乎是将谢舒潆架回床上,她头一回觉得这座清晖园让人遍体生寒,蚕食这个表姑娘的生命力。
谢舒潆露出一下笑容,哀婉,让人无端心疼。
“表姑娘,人命至贵,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半夏终是放心不下,多嘴叮嘱一句。
谢舒潆笑了一下,苍白的小脸泛着高烧退后的红晕,“我记住了。半夏姑娘放心,我不会再寻短见了。”
半夏那时方才窥见这个备受夫人宠爱的表姑娘活得也并不容易。数次夹在夫人与三公子中间,一个是视为母亲的姑母,一个是视为兄弟的表弟,表姑娘无法调和他们的矛盾,反而数次深陷其中,直至清晖园一事,彻底压垮了这个伶仃漂泊的姑娘的身躯。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表姑娘真的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吗?
“那夜之后,表姑娘就像变了一个人。”
柔止沉默了许久,终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就藏在心里。”柔止叮嘱,毕竟,表姑娘自戕,若是传了出去,别说镇国公府与谢婉会名声受损,重要的是承镇国公府多年恩情的谢舒潆届时又该如何自处?
流言蜚语便能将这个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姑娘再次推向绝望。
柔止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碗燕窝,她端出来,舀了一勺放在唇边。
很甜。
是因为生活不尽人意,所以喜欢甜的东西吗?
柔止垂下眼眸,默默将这一碗燕窝吃完。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安宁,第一次的月末考核顺利通过,柔止的心放了下来,大概摸清了月末考核的内容,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每二十日一次的下针,每日一碗的汤药,都让柔止的脸上挂上苦色,即便如此,她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柔止实在是忍不住,在又一次扎完针后,她牵住了叶沉鸢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沉鸢,“鸢姐姐,为何我的记忆还是没能恢复?”
叶沉鸢摸了一下柔止的头,模棱两可道:“许是余毒未清,也可能是契机未到,或者你自己暂时还不愿意想起来。”
“怎会?”柔止的语调上扬,含着笑,却是不理解。
“曾有人一夜之间忘记过去,身体却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太痛苦,为了好好活下去,便忘了过去。”叶沉鸢倒了一杯水,递到柔止的唇边。
柔止就着叶沉鸢的手喝完一杯水,“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叶沉鸢“嗯”了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听闻谢姑娘时常向鸢姐姐请教?”柔止凑近叶沉鸢,挽着叶沉鸢的胳膊。
“确有此事。”
“那在鸢姐姐看来,谢姑娘的天分如何?”
“尚可。”叶沉鸢在医术上的天分卓绝,她说尚可便是普通人中天分尚佳了。
柔止挽着叶沉鸢的手撒着娇,“若是姐姐觉得谢姑娘天分不错,可否多教教她?不求她有多厉害,只求她能有一技之长,将来可也多一个选择的余地。”
叶沉鸢看着柔止,有些许意外,“我听说你们关系不睦,为何你会为她开这个口?”
柔止”哎“了一声,放开叶沉鸢的手,走到桃花树下,“我与她之间原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女儿家的几句争风吃醋罢了。她既知错,我又何必揪着不放?”
“说实话,她也不过是一个父弃母亡、一身荣辱命运都寄托在姑母身上的女子。若我是她的处境,做的未必就有她好。何况,她汲汲营营想要紧紧抓住的,恰恰是我不屑一顾的,原本就没有伤害到我,我又何必与她过多计较呢?我能为她做的也不多,只是帮忙说句话罢了,旁的我也帮不上。若是姐姐觉得她不堪教,也不必委屈自己。”
叶沉鸢走过去,伸出指头戳了一下柔止的额头,“你个傻子。”
“姐姐怎么骂人呢!”柔止撇了一下嘴,展颜一笑,“那姐姐是答应啦?”
“嗯。”叶沉鸢点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