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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忠心的,连哥哥爱看什么书都记得,浩浩荡荡背了一车进宫,好多都是哥哥的东西,哪像金玉呀,带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好像宫中没有这些东西似的。”
沈一诺有些惊异,责怪道:“你看看你,匆匆忙忙过来,行李都未曾收拾好。你也要入宫的,怎么光打包我的书籍?自己怎么办?”
“公子,新程不妨事的。”
一旁的高凡连忙上前:“贵人放心,早已经安排妥当,两位公子的住处,早已打理好,可要先将两位带下去好好安顿。”
新程有些无措。
沈一诺向新程点了点头,随后说:“高凡,你是清逸宫的主管,当然由你做主。”
折腾了好一会儿,四人才在正殿的茶轩之中安顿了下来,可以好好说话。
清逸宫偏向后殿有一处赏景的空室,张昌浩一眼便看中了改做茶室,一方高台伸出建筑,临水而起,开阔通透,一览无余,紧邻一颗参天古树,绿意渗透着整个茶室,门窗为纸,光影交错,古树挥洒出一幅磅礴的水墨画卷,后殿的流水引入,流水潺潺,屋前是青墨流水,沈一诺二人闲坐此间,烦乱的心绪复归于平静。
片刻,泉水咕咚,壶与水相互碰撞,沈一诺用攘云轻捻一撮茶叶,放入杯中,手提茶壶,举壶轻点间,热水与茶交融,顷刻之间,香气自现。
颇有“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的意境。
张昌浩轻抿一口,香气浓郁醇厚,清鲜上扬,唇齿之间似有翠云缭绕之感,仿佛微微启唇便有流云散出,叫人不忍咽下,回味良久,茶香在着浓厚的氛围中沉淀下来,只剩幽幽的回甘触动着张昌浩的回忆。
张昌浩才放下茶杯,感慨的说:“许久不曾喝过哥哥的茶了。”
沈一诺微微一笑,细细着摩挲手中的杯子道:”是啊,自我上京,也有五六年了吧。这事也要谢谢你,你特地带来一盒敬亭绿雪,还有这整套的茶具,不然,今天我们可没这个口福。“
仿佛回到旧时,张昌浩止不住笑容,目光直直的望着沈一诺的动作,骄傲的说,“当然,我记得哥哥和我说过,茶滋于水,水藉于器,汤成于火,四者相项,缺一则废。这些茶具虽不名贵,却是以前哥哥最喜欢用的,既然要进京,自然要捎来。“
沈一诺举杯:“我借此茶谢你,谢你我有幸邂逅,同窗数载,谢你我珍重相处,从此知己难忘,谢你孤身上京,明知时局艰难,却愿与我同伴。”
山水一程,此生有幸,得遇良朋。
张昌浩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哥哥,这话生分了,你我虽非血缘兄弟,可这些年单单只谢我吗?我母亲入赘,张家嫌弃我与母亲商贾之身,却贪图我外家银两,是你替我据理力争,才保住了我母亲的家财;我入沈家听学,众人为我家攀附士族,言语讥讽。可你却不嫌弃,细心教导;家中表亲众多,众人皆陷于我于不利之时,你为我极力辩护;这些年来,桩桩件件,莫不是想让我也谢你一番?但那既然如此,请哥哥先受我大礼。”说罢,起身,便要行大礼。
沈一诺忙扶住他道:“快起,是我失言了。”
两人重新坐下,相视一笑。
张昌浩抚着还存温热的茶盏,正色道:“哥哥,如今大楚前朝,得皇上抬举,沈大人出力,世家盘踞之局已破。千年来,寒门白衣官不入大夫,权不得令行的规矩将改,此朝若沈家崭露出头角,定能成江淮名士千年之夙愿。为此,在内庭,我们也得出力才是。”
沈一诺微微颔首:“你说的是尚尊和皇上?”
张昌浩淡淡的回道:“尚尊就算了,就像无论傅其琛有什么主意,他早就已经是尚尊的人一样,尚尊和傅家代表的都是当朝世家显贵,我们根本无从依托。现在就看是凤尊还是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