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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天色晚得早,他们用饭的时间是早于我们的,今日午时我们又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因而没赶上饭菜刚出锅。”
风荷和抱露对视一眼,无奈道:“好吧。”“快尝尝他们的羊肉,可比大齐的好吃多了。”话音刚落,有人叩响门扉。
风荷起身:“我去看看。”
是个脸生的驿卒站在门外,一脸歉意:“这位姑娘,是我们顾虑不周,饭做得早了,现在给殿下送来一份刚出锅的热乎饭菜,殿下请慢慢用。”
抱露心里终于舒坦了:“还算他们识趣!”江辞宁盯着这份饭菜,心中却有些狐疑。
驿站众人疏于招待,这一点与梦中是一致的。这次怎会有所不同?
抱露揭开食盒,热气腾腾漫出的那一瞬,江辞宁忽然明白了。
是谢尘安。
因着外面天色晦暗,又大雨连绵,人在屋中,很容易生出困意。
江辞宁拥着被子,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辞宁忽然被一片嘈杂之声音吵醒。她刚刚坐起来,风荷便点着灯推门进来了:“殿下,一队贼子妄图行窃,已经被谢大人抓住了。”江辞宁有些惊讶,行窃?梦中可没有这一遭。她决定起来看看。
江辞宁到楼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几个半大少年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模样。
外面电闪雷鸣,几个少年见到江辞宁,立刻意识到来人是谁。
其中一人哭道:“这位公主!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大燕使臣率先骂出声来:“和亲公主的东西也敢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江辞宁问:“他们偷了什么东西?”
一个少年在地上唯唯磕头:“公主殿下,我们只撬了一只箱子,拿了两根金簪,我们把东西还回来,求您饶了我们吧!”
“家中还有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若是杀了我们,他们必死无疑!”
“求您饶了我们!”
江辞宁看他们衣着寒酸,又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问:“你们家大人呢?”
几个少年对视一眼,鸣呜哭起来。
原来他们几人乃是附近一个村子里的村民,前些日子接连大雨,引发了山体滑坡。
恰巧几个少年当时带着小孩在外面打鸟,躲过一劫,大人们却因此丧命。
受灾太过严重,屋舍、田地尽数被毁,几个少年连带着一群孩子,成了孤儿。
眼看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弟弟妹妹们饿得吐黄水,又恰巧听闻和亲公主要路过此处,于是他们动了心思,想要偷点东西拿去卖,以求一线生机。
原本几个少年看见这么多侍卫,有些发怵。但恰逢今夜下大雨,和亲公主的嫁妆又尽数堆在一楼大堂角落,只要他们小心些,借着雨声遮掩,成功的几率定会大大增加。
虽然冒险,但也值得一试。
他们故意趁众人熟睡之后,偷偷从后厨的位置摸到大堂之中,撬了箱子,摸了两根金。
然而几个少年到底是低估了侍卫的警觉程度,几人刚打算逃走,便被抓了个现行。
少年们额头都磕出血印子来了,不停求饶。江辞宁听闻事情原委,也觉得于心不忍,于是说:“谢先生,算了吧,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这两根金簪就赠予他们吧。”
谢尘安却问:“我记得按照大燕律法,若因天灾导致房屋田舍被毁,你们是可以向官府申请救济银的。”“而且你们年纪尚小,按例官府应当再特拨两成救济银,并临时安排收容所给你们栖身,若是如此,你们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其中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咬牙切齿道:“官府划拨了救济银,但被县令私吞了!”
大燕使臣神色微微一僵,斥责道:“大胆!胡说什么!县令岂会私吞你们那点小小的救济银!”少年眸子里迸发出仇恨:“我和阿牛都看见了!!”“我们村子人口虽然不多,但受灾严重,救济银肯定也算不得少!官府却只给了我们一两银子!”“我和阿牛觉得不对劲,蹲守在衙门外打听了许久,一个好心的官差大哥告诉我们,上面划拨下来的银子每人足足有十五两!都被县令私吞了!”
“那县令仗着自己是曹家远房亲戚,平日里就作威作福……
少年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爹娘还活着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县令来头大,我们这等草民是得罪不起的……”“我们哪敢向他讨要剩下的银子……
说着说着,少年鸣呜哭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被引得涕泪交加。
大燕使臣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大胆!谁许你们在此捏造一方父母官的谣言!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小孩拖出去,各自杖打十大板!”
“李大人且慢。“江辞宁开口阻止他,“几个孩子而已,又何必如此重责。”
那大燕使臣看她一眼,想起圣上临行前对他的特别交代一一
“路上你需对这位大齐公主多加照拂,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明白么?”
他思索片刻,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