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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骗子跑了,院子里一地狼藉,大杂院乌压压的人头冒出来看热闹。
姜敏的母亲罗小薇也回来了,鼻青脸肿的二舅在门前冲她发火,两人是双胞胎兄妹,模样却大不相同,一个眉粗鼻子大,年轻的时候还能算得上清俊小生,此时鼻孔狰狞和牛鼻子一样,大得吓人,另一个却是难得的清丽可人,尽管上了年纪,脸上风韵犹存。
人群中有男人情不自禁看向胆怯受惊的寡妇罗小薇,被自己的媳妇暗中掐一把。
兔子一般红了眼睛的罗小薇嗫喏道:“这……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二舅吹胡子瞪眼:“你教的好女儿!”
“这,这是敏敏做的?”
旁边的高春芳扯开了嗓子:“可不是么?听说打得可凶了,没想到敏敏这个娇俏的女孩子,撒泼起来那么有架势,桌子都掀翻了,还把他亲舅爷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上下打量一眼罗小薇,憋笑道:“这样的媳妇儿可不敢娶回家喽。”
高春芳神色得意洋洋,她家住在东厢房,是姜家的近邻,刚才暗中拧丈夫的人也是她,她早就看不惯狐媚子一般的寡妇罗小薇,总觉得她暗中勾引自家丈夫。
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女儿,就会勾男人,不正经!
“婶儿,您让让腿,我把这边擦擦,要不然有味儿。”
罗琼玉揩了揩脸,她提着水桶和抹布,主动来收拾院子里的狼藉,高春芳退开一步,点点头满意道:“琼玉啊,还是你能干,谁家能娶到你这么个媳妇儿可就有福了。”
“婶儿,您说哪的话。”
罗嘉实用鸡蛋揉着脸,扫过眼前一群看热闹的街坊,他不肯低头,更不肯回屋,摆足了姿态:“跪下!让他们姐弟俩跪下给舅老爷我认错,要不然我不回去,我走了!”
罗小薇眼睛红彤彤看向儿子姜诚平。
清瘦的少年挪开眼睛不看她,他望向亲姐姐姜敏,满是倔强,然而想起前段时间刚订婚时,姐姐那副幸福甜蜜的样子,原本握紧的拳头,颓然落下,继而红了眼。
要跪要认错也是他来,他姐姐可不能遭一点罪。
姜诚平膝盖弓起,人还没跪下,就被一旁的人抓住了手腕。
这时候的姜诚平蓦地发现,姐姐和母亲虽然长着如出一辙的美丽柔弱,姐姐的手,却是格外不同的刚强有力。
姜敏紧紧抓住弟弟的手腕,当着众人的面看向罗嘉实:“二舅,您早该走了。”
“您和表姐赶紧搬走吧,这本来就不是你们住的地方,这是姜家的房子,户主是我弟弟,是我那个因公牺牲的爸爸留给我们姐弟几个的。”
“当初说是借住一段时间,可谁家借住一住就是七八年的。”
她的话一出,二舅罗嘉实大惊,姜敏的话点出了一个众人忽视的致命问题,他连忙虚张声势道:“怎么?你还要说是我这个舅舅霸占你家房子,呸!不识好歹的玩意儿,这些年要不是我这个男人杵在这,你们孤儿寡母几个受尽欺凌!”
“你知道村子里没了男人的寡妇有多惨?她不惨她能带着孩子跳河?”
“你们长大了就忘记舅舅的恩德?”
罗小薇连忙点点头:“我从小怎么教你们的?你们要敬重舅舅。”
姜敏听着他这一通颠倒黑白的话,抿了抿嘴唇,扫过高春芳几人的脸:“院子里的街坊邻居,我舅骂你们呢,虽然住在同一个院里,平日里总有摩擦,这么多年下来,总归还是互帮互助,谁家有难,都去搭把手,没有谁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你们能把一个寡妇逼得自尽吗?”
人群里一个带着红袖箍的五十岁女人道:“我看谁敢?罗嘉良,你死皮赖脸赖在妹妹家,我都替你害臊,一个男人混成这样,老太监的都不如。”
“这下还故意带人来骗吃骗喝,你怎么不羞得跳河自尽啊。”
“你要是跳河死了,逼死你的,算我头上一份!”
女人是住在后院的薛大姑奶奶,这辈子没结婚,留在家里成了老姑奶奶,平日里喜欢多管闲事,好打抱不平给人主持公道。
院子里讲话有威望的,除了两个大爷,就是她这个大姑奶奶。
薛大姑奶奶说话毒,怼天怼地六亲不认。
罗嘉实咬牙闭着嘴,根本不敢跟薛大姑奶奶对上,谁都知道这薛大姑奶奶是条疯狗,心情不好,逮谁咬谁,要是招惹她不快,外甥们没把他撵出大杂院,这姓薛的能把他逐出院子。
情急之下,他连忙给妹妹罗小薇递眼色。
罗小薇叹了一口气,看向大女儿:“要是没有你舅舅在,这么多年来我怎么撑得下去?没个男人在,也许我就改嫁了。”
“妈。”姜敏现在完全不吃她这套,“您现在改嫁也不迟,当初我爸死了,单位专门给你安排了工作,现在你改嫁,弟弟去替了你的工作,正好合适。”
她的工程师爸爸因公牺牲,单位对家属都有补偿,安排她妈一个轻松的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