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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白皙,细细剥皮,递了一颗枇杷给她:“战事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放宽心。”
主子剥的枇杷,哪有不吃的道理,抱露嚼得脸颊都微微鼓起。
也不知是不是江辞宁的话起了作用,一颗枇杷下肚,抱露的心也往回落定。
她咽下枇杷:“殿下说得对,与其忧愁,不如好吃好喝放宽心。”
江辞宁淡淡一笑。
风荷却暗中看了江辞宁两眼。
从回宫之后,殿下瞧着便一副明显有心事的模样,怎么反倒这几日恢复如常了?
宫外战火连绵,宫中气氛压抑,人人自危,原本风荷也是慌的,但瞅着殿下这样,她那颗高悬的心,却也一点点回落下来。
与其自乱阵脚,倒不如趁着现在多做准备。这么一想,要做的事的确不少。
比如近在眼前的太后寿宴。
大燕都打到自家门前了,圣上却依然要如期为太后操办寿宴……唉。
于是风荷起身:“殿下,给太后娘娘绣的万寿图差了些金线,奴婢再去寻些回来。”
江辞宁点头:“记得寻些色泽亮的,不然绣出来不好看。”
风荷点头应允。
已至夤夜,御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飞龙烛台已经凝结了厚厚一层蜡油,莫名透着些不详的意味。
齐帝重重一拍桌案,怒掷军报:“赵骁这个草包!领兵十万都抵挡不住攻势!”
大臣们霎时跪了一地,一室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悠悠拱手道:“大燕如今的打法,乃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坚持不了几日。”“是啊陛下,若这么耗下去,大燕定会折损大半兵马桌案上的错金螭纹香炉被被齐帝重重掀飞,擦着发话的大臣脸颊掉落,大臣半边脸霎时间血流如注。“一堆蠢货!以如今之势,不等他们折损大半兵马,便已经能踏破皇城防线了!”
齐帝气得浑身发颤,疯了似的将桌案上的东西扫落。碎瓷乱飞,割伤不少候在旁边的宫人,但无人敢言语。直到一人小心翼翼开口:“陛下,依臣来看,如今两国交战,大燕也讨不着好,倒不如派出使臣讲和。”齐帝扭曲的神色一滞,他眯眼看向臣子:“讲和?”那臣子沉吟片刻,开口道:“大燕局势颇为复杂,如今太后把持朝政,此次动兵焉知其目的……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大燕皇帝性情古怪,这些年俨然有渐渐沦为傀儡的趋势,大燕将来谁主江山都不一定。
内政未定,大燕又为何忽然发兵直指大齐?另一位臣子也说:“陛下,秦大人说得对,臣也以为,不如派出使臣探一探大燕的口风。”
烛火跳动,齐帝的面容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里,看上去阴晴不定:“好,在场诸位爱卿,谁愿前去与大燕谈判?”众人缄口不言。
安静了片刻,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回禀陛下,臣愿前往。”
众人望向那身如青松的青年,官袍宽大,松松笼在他身上,更添一分仙风道骨。
谢大人身体一贯不好,怎么这回摊了这么一桩麻烦事?齐帝眯眼看向谢尘安,停顿片刻,却是抚掌笑道:“好!谢爱卿,朕便命你前去谈和!”
他的脸颊微微抖动,语气阴沉下来:“若是谈和不成,朕唯你是问!”
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谢尘安施施然躬身行礼:“臣定不辱命。”
“谢大人要去谈和?”
抱露惊得瞪圆了眼睛。
毓秀宫是第二日得到消息的,风荷初闻时也觉震惊。众所周知,谢大人可是个金贵的,出身百年世家,又身体孱弱,及冠之前一直在家中养病,鲜少见人。此次大燕攻势凶猛,前线危险,圣上怎么会派他去谈和?
江辞宁微微揽着袖,纤长的手指执着一根香匙,正在弄香。
抱露见她波澜不惊,没忍住好奇问道:“殿下,您说圣上为什么会派谢大人前去谈和?”
江辞宁一点点将炉中香灰抚平,眉眼不动:“圣上自是有他的安排。”
梦中没有出现谁去谈和这样的细节,但谢尘安会前往“谈和”,实在是不出她所料。
毕竟他的身份存疑,这次谈和,或许正是大燕故意设计。
除了和亲一位公主过去,大齐皇室这一次……还要吃大亏。
谢尘安前往虞城谈和的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大齐若割让幽云五州,交割白银三千万两,绢布二百万匹,粮食四百万石,另在边境开展互市,大燕便停止挥兵南下。
大燕狮子大开口,饶是抱露从没去过幽云那几个城池,也心疼得倒吸凉气。
“幽云五州物产丰富,咱们吃的大部分粮食可都是从那儿来的,大燕一次要我们那么多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将幽云五州也讨要过去!”
风荷赞同抱露的说法,却也知大齐兵力衰弱,如今卫家父子又失踪不见,要是不答应大燕继续这么打下去,定然也是讨不着好的。
江辞宁正倚在窗边看书,听两人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