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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莫生气,表妹知错了。”谢舒潆给柔止使了个眼色。
柔止有一刻想发笑,明明是她谢舒潆一力挑起的事端,此刻却在担心她。
何其讽刺。
但最终,她还是忍下了,起身跪地,像谢婉请罪,“母亲,我知错了。请母亲饶过她们。”
她如果不认错,外面那群姑娘还不知道要跪多久。
谢婉终是恼了,“你既愿意受罚,那便在这里跪着,跪够半个时辰。琉月,你便在这里看着六姑娘。”
“是。”琉月应了一声。
柔止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不屈的身姿让谢婉越发生气,甩袖离开。
谢舒潆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柔止,快步跟上谢婉的脚步。
半夏见谢婉走了之后,琉月走了出来,“都起来吧。”
半夏起来后,正要走进去,却被琉月拦下了,“六姑娘让你们不要进去。”
半夏不相信,她走到关闭的门口,小声喊道:“姑娘。”
柔止“嗯”了一声,“都忙去吧。”
“好。”半夏眉头一皱,将满苑的侍女打发走。
半个时辰一过,琉月向柔止告辞。
“琉月姑娘,多谢。”柔止领了琉月的情。
琉月笑了一下,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
半夏见琉月走了,急忙走进去,见柔止揉着膝盖,她扶着柔止回了卧房。
床幔一放,柔止的膝盖上红了一大片,半夏心疼极了,忍着哭腔帮柔止热敷,揉散。
“她们都上药了吗?”柔止想起那一苑子的姑娘,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都上过了。”半夏抽泣起来,“姑娘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我连累你们了。”
半夏鼻头一酸,险些落泪,“姑娘说什么呢,要说连累,也是我们连累了你。”若非柔止主动担罚,她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要跪多久。为主子受罚,原就是她们的宿命。
她们幸运,遇到一个心疼人的主子。
“好啦,别哭了。”柔止揉了一下半夏的头,“去叫苏叶进来吧。”
“好。”
苏叶走进来,跪在柔止面前。
柔止惊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跪上了?”
苏叶低垂着头,闷声道:“奴婢听紫菀姐姐说,姑娘要将我们送回公主府?”
这两日,柔止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苏叶,完全就当没有这个人一样。
苏叶从最初对紫菀遭遇的窃喜到被柔止无视的难过,到了现在,她完完全全是害怕了。
柔止笑道:“这不是如你们所愿吗?怎么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苏叶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姑娘留下奴婢,奴婢的主子只有您一个。”
“何必说违心的话?”柔止淡淡一笑,今日她实在没有力气与她们周旋,开诚布公道,“你我之间素昧平生,不过是被强行绑在一起。你既不情愿,我也不强求。不如各自归去?”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苏叶伏在地上,“奴婢会证明奴婢的主子只有您一个。”
柔止无所谓一笑,“出去吧。”
“是。”苏叶退了出去,眼圈发红。
半夏看着苏叶这般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苏叶心中是极为喜欢姑娘的,可她也知道姑娘并不信任半夏,确切来说,姑娘不信任栖梧苑乃至镇国公府的所有人。
她叹息一声,情有可原,无可奈何。
回到云岫阁的谢婉攥住谢舒潆的手腕,越发用力,脸上却是在温柔不过的笑容,“阿潆,还是你听话,姑母最疼你了。”
谢舒潆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姑母,阿潆最听话了。”
谢婉松开谢舒潆的手婉,满意地摸了一下谢舒潆的头。
谢舒潆的手腕一片红痕,腕上指甲痕迹清晰入皮肉,有些甚至破皮了。
谢婉与谢舒潆分别后,谢舒潆回了清晖园,霜降立马找来药箱,捧着谢舒潆的手腕,小心吹了两口气,心疼地上药。
药接触到皮肉的那一刻,谢舒潆倒吸了一口气。
霜降心疼地直落泪,“姑娘,疼吗?”
“别哭了,我真的不疼,明天它就好了。”谢舒潆神色有些疲惫,还是耐着性子安抚这个自小跟在她身边,后来又随着她背井离乡来到镇国公府与她一样不受待见的贴身侍女。
霜降轻轻吹了一口气,抹干脸上的泪,“姑娘,要不咱们回谢家吧?也好过在这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步步艰难的镇国公府强。”
“说什么傻话呢。”谢舒潆笑得牵强,“霜降,我真的没事,姑母平时真的很疼我,今日只是一时情绪失控,并非故意伤我。何况,今日本就是我做错了,受些不轻不重的惩罚,也是应当的。”
霜降心下不岔,为谢舒潆抱不平,“姑娘每回都这么说,哪一回夫人不是随意赏赐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便揭过去了,可姑娘这些年来也没少受伤,也不见夫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