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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江辞宁这一次的行程紧张,王家的事情解决之后,下午众人便陪着她去了江啸的墓地。
江啸生前说过,青山处处可埋骨,他死后不需劳师动众,也不需修建坟冢,只想静静躺在故土之中,守望后人。
因着这些话,竟然鲜有人知道鄞州城外十几里便埋着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
墓地隐在一片密林之中,马车在密林外边就只能被迫停下来,剩下的路几人需要步行。
时值春日,四处草长莺飞,尽是一片新绿,这密林之中却依然覆着厚厚的枯叶,湿滑的苔藓爬满树根。
徐梦影夹在几人中间气喘吁吁,脸颊上也挂上了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头来,见前方的公主姐姐身形轻盈,不见一丝疲惫,忍不住开口道:“宁姐姐!不是说公主皇子们在皇宫里日日有人伺候,路都不大走的吗?姐姐怎么这么厉害?”
徐步凌忍不住拍了一下妹妹的脑袋。
那一日见她将王朗从桥上摔下去,虽然动作有几分生疏,但他一眼便瞧出来这姑娘是有几分功夫底子在的。
哪知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凑巧,原来便是自己的小宁妹妹。
公主会武,放在旁人身上或许会很奇怪,可是小宁的父亲可是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小宁是他的女儿,会几分功夫又如何?
“你是没见过小时候姑父领着我们两个人站梅花桩呢。”徐步凌眼底浮现出怀念之色。
“姑父的枪使得最好,横刀跃马,轻轻一挑便能取人项上人头!”
“我记得当年和我和小宁老缠着姑父让他给我们耍枪……”
眼见着他渐渐有收不住话头的趋势,走在最前方的徐砚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徐步凌抿了抿薄唇,不再说话。
徐梦影原本还想让哥哥再多说一些姑父的事情,但是见到爹爹的脸色,很乖巧地噤了声。
江辞宁将这几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收之于眼底。
这两日她也陆陆续续听梦影提起兄长想去从军,但舅舅却死活不肯让他去的事情。
她大抵是理解舅舅的想法的,沙场刀剑无眼,为人父母又怎能放心?
况且当年自己的娘亲也是因为爹爹战死沙场,才一气之下撒手人寰。
舅舅……必然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舅舅百般阻挠,对兄长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江辞宁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细碎声响,似是有人在啜泣。
前方正是江啸的墓地,几人纷纷脚步一顿,彼此对视。
那人痛哭不休,忽然哭着说:“……是大齐对不住将军啊!”
几人听闻此言,江辞宁最先白了脸。
徐步凌皱起眉头,悄无声息踏着软烂落叶往前行进,在看到来人的一瞬,徐步凌兔起鹘落往前一跃:“何人在此!”
江辞宁等人只听到几声闷哼,随即打斗之声传来!
江辞宁忙拨开纷扰树枝,往前疾步,刚看清和徐步凌交手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对方便匆匆放弃打斗,身形轻巧跃入丛林!
徐步凌正要去追,忽然听到江辞宁冲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高声道:“壮士留步,我乃江啸将军之女江辞宁!”
然而众人只见树枝摇动,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步凌还欲去追,江辞宁却喊住他:“兄长。”
江辞宁看着墓前被人打翻的酒壶,眼睫微垂:“许是爹爹的故人。”
徐砚看着地上的酒壶狐疑问道:“既然是你爹爹的故人,正大光明前来祭拜便好,又为何要躲?”
“或许如今身份不便。”
徐砚看了面无表情的外甥女一眼,将心中诸多疑问一一按下。
江辞宁蹲下身子,将被打翻的酒扶正。
他们不知道爹爹死亡的真相,自然不觉得方才那句话有何问题。
但江辞宁笃定,此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方才交代了自己的身份,那人应当是听到了才对。
若是有心……此人或许会回来联系她。
若是如此,她需要在此处再留两日。
她将百般思绪按下,望着杯中摇曳的酒水,伸手将酒杯举起,轻轻倾倒。
“爹爹,女儿来看您了。”
江辞宁祭拜完江啸的第二日,有人用箭射了一封信在宝月楼门口。
他们走的时候,江辞宁将宝月楼的牌子压到了墓地前,那人若是有心联系,自然会前来。
只是江辞宁没料到对方动作那么快。
信里只有寥寥数语,约她于今日戌时单独在轩辕阁见面。
江辞宁打算去赴约。
徐家人不知道为何江辞宁要去见一个神龙不见首尾之人,试图劝她:“小宁,此人来路不明,做事又如此鬼鬼祟祟,你去赴约实在是不安全。”
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