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阿陲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醉释浮屠xhqls.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故离与玉令相识,更早在与这个世界相识狭路相逢之前。
喻扶辞说她是“命中注定”的贵人,这话一听就是被有心美化过的,她充其量是个“被选定的贵人”,选她的正是那块羊脂白的玉令。
它自称系统,穿越异世只为找寻合适的宿主替它完成任务,并为此提出了一个条件十分诱人的交易。
作为交易的另一方,故离需要做的就是攻略一本书中的反派人物,即喻扶辞,获得他的好感,引他向善,从而阻止他最终走上反派的不归路——毁灭世界。
达成一致后,玉令就将她带到书中世界,成为一个跟她同名不同姓的玄门修士——原身姓故名离,而她在原本的世界里还要多加一个姓,全名许故离,一字之差而已。
一直到现在,这个攻略任务进行得不能说顺利,起码也是大有可为——她成功与攻略对象从点头之交,处到声气相投,再一跃成为如今兵戎相见势不两立,也不得不承认是一种天赋异禀、与众不同。
其实在最开始,她与喻扶辞的关系也没有坏到成能以宿敌相称的份上。非但不坏,甚至还能称得上一句交情不错。
彼时二人同在玄苍修行,喻扶辞还只是个外门弟子,而故离托双亲的福,自打穿越以来便挂在母亲素时仙尊名下做记名弟子,虽然上面还有位师兄,算不得首徒,也并未正经入素时仙尊的万生脉,不能继承峰主之位,但也是内门天一宫仰元峰下弟子,父母都是身怀渡劫威能的赫赫大能。即使在二位仙尊携手双双归隐后,依旧有继任峰主的师兄和整座仰元峰撑腰。
不过那时的故离年纪尚浅,资历尚轻,即便出身不同,二人修为也并未相差太多。喻扶辞也还看不出半点如今阴戾恣睢刻薄寡恩的苗头,活脱脱一个呼朋引伴意气风发的外门地头蛇,半点不见外,且上进心十足,常缠着她虚心讨教,一来二去,倒也能算得上要好,交过几句心,也伸过几次援手。
至少对于心冷如铁不理世事的倾河仙君来说,这份交情仅次于自家亲如手足的亲师兄,已然算是前世今生加起来的破天荒头一遭了。
不过与后来长达数百年不留余地的角力相杀相比,那点年少时光不过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早已被你死我活的血债冲刷得无影无踪。
而一直跟随故离的系统玉令也可算是大起大落,从开始的踌躇满志,到满怀希望胜利在握,再到急转直下大事不妙,直到磋磨到如今,简直心如死水,几乎对这个完蛋宿主完全绝望了。
故离还以为它已经彻底麻木,毕竟自从数百年前两人撕破脸反目成仇,玉令自觉希望渺茫,除了喻扶辞在阵前出现时还会例行公事地争取一下,其余一应陈芝麻烂谷子都再不能惊动它老人家赏脸。
这次不知是私底下图谋魔头结果被正主发现刺激了它,还是故离险些一命归西让它如坐针毡,它一改先前无动于衷的做派,好似重燃了斗志,即便本体被扣押也要摸过来,急得活像见了油缸的老鼠。
那截绦带将末端扭成了一星风中残烛,亟亟写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如今你跟喻扶辞同处一处,他虽视你为仇敌,但暂时还没有要杀你的意思。这可是你为数不多的机会,必须放手一搏,一鼓作气逆转眼前的局面。”
故离并没有被它鼓舞分毫,平平道:“怎么逆转?”
“攻略啊!”绦带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抽给她两下,看能不能把那颗淤堵的脑袋抽灵光了,“你以前跟他处得不是挺不错吗?以前怎么办的,现在自然还是怎么办。”
故离默然一瞬,诚心实意地反问它:“你觉得我往日里和现在,有任何区别吗。”
绦带一僵,维持着飘在半空的姿势凝固住了,瞬间从灵活的蛇形化为一截垂头丧气的枯树枝。
它黏在故离身边多年,最知道答案显而易见——没有,这人好像天生下来就是块寒潭里的石头,乍一瞧圆润润清凌凌还怪好看,待一触手是又冷又硬。它一直怀疑喻扶辞还在玄苍时能跟她如此亲近是老天眼瘸,如今他老人家终于又把眼睁开了,于是不客气地将他们打回原形。
但它不能气馁,又写道:“那你想办法不就成了!你都在这里耽搁多久了?一个现代人给活生生耗在这里有家不能回,你不着急,我都憋屈。”
故离的视线落在空荡荡的床板上,眼神空蒙,好像在思索什么,又似单纯地出神。
“是啊。”她忽然道,“我来这里多少年了?”
绦带不明所以:“三四百年吧。”
“而在现世,我不过生活二十余年。”故离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何来急迫。”
绦带骤然紧绷,写字的力道重了不少,一笔一划也不再是方才的鬼画符,若它是个人,此刻表情想必已经严肃万分:“因为在异世的年岁太长就忘了自己是谁,这不像你,许故离,不像我选定的人。”
它沉沉写道:“许故离你记住,做任务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迷失自己的身份,庄周跟蝴蝶一起飞了再久他也只是庄周。这个故事里的人有各自的命运,而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