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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指节修长,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纹路,又似莹润通透的白玉,一看,就知这不是一双握剑的手。刹那间,小朝睫羽眨动,偏头扫了过去。
张望舒就站在如意车下,琉璃般的眸静静地望着她,他脸上带着笑,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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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茶肆馆。
没一会儿,雨势渐大,没一会又成了雨幕,小作坊的茶水看似粗糙,一口下去却别有风味,浓厚苦涩,小朝喝不惯,直接苦到皱起了眉头。
张望舒见状,将炉火上刚煮好的茶水递过去,他微抿下唇,嗓音听着漫不经心的,“这茶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你试试,味道不苦不涩,回味甘甜,你应该喝得惯些。”
“这里的茶,味浓涩苦,对于赶路人来说却刚刚好。”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拎食盒,张望舒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吃食,青州苦寒,距离汴京路远,你拿着路上吃吧。”
小朝不听,强忍着苦涩,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放下了茶杯,她抬眸看向张望舒,冷笑,“连我要去哪?什么时候走?去做什么?张帝师都清清楚楚,张帝师可真的是神通广大啊!你说的没错,青州苦寒,我从小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有什么苦是不能吃呢?”
说着,她撇了一眼那些食盒,“这些东西,还请张帝师拿回去。”
“我不需要。”
“小朝……”张望舒看着她,低声轻唤她的名字,雨声渐大,眼前那双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似比那深不见底的夜色还悠长,没由来的,小朝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烦闷,“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望舒有些委屈,“我只是,想来送送你。”
小朝:“送我?”
她心里只觉得好笑,又涌上几分无奈,对于张望舒而言,她到底算他的什么呢?想招惹就招惹,想送就送,真当她是什么好人了吗?“张望舒,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知不知道自那日百花宴后,汴京城里便有了你我的谣言,你又知不知道,你的祖母与阿姐曾来过我细雨十三楼,一字一句,都是婉拒。你今日突然来此,声势浩大,全汴京城里的人都会看在眼里,你这般做,是想致我于何种地步?又想致自己于何种地步?”小朝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说,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你啊。”
“还是你觉得,我很好玩弄?”她目光陡然凌厉,手指敲了敲桌面,“张望舒,我需要一个解释。”
轰的一声,天边炸开一条惊雷,雨一下就大了起来,滴滴答答,破旧的茶肆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红泥火炉上的茶水翻滚着,张望舒神色晦暗不明,眼底一片深不可测,“小朝,你有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以假冒真,一只猫被剥了皮,调换成刚出世的孩子。虽然故事的最后,那些罪魁祸首们,终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走向。被剥去皮肉的猫,最后没能死成,慢慢长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他代替着那个被调换的孩子,活成了他的样子,可那只猫呢,成了罪魁祸首们的提线木偶,失去亲人,失去自由,失去灵魂,终日里只能穿着别人的皮囊走在阳光下,不得往生。”
“可为什么他会落得如此下场,慢慢的他开始愤恨这个结局,但他已经是那个人的模样,再也无法回头。而那些罪魁祸首们,安然无恙,坐享其成,只需提提手中线,他便只能安分守己,可凭什么啊?”
“于是那只猫,在阴暗的角落里生出了一个极为龌龊的想法。他想要真正的成为那个人,他想要出人头地,站在权利的最顶端,他要罪魁祸首们,终生都只能活在他的掌握之下,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真正的快活。小朝,这是他们的报应。”
小朝听得茫然,根本没懂张望舒忽然说的这些话,但她也没有打断他。张望舒声线一向偏冷,此刻又莫名其妙的软了下来,“在那段沉闷而又阴暗的日子里,他始终戴着面具,直到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意气风发,恣意妄为,生机蓬勃,是他生平所见,也是他曾经最想要的样子。”
说着,张望舒忽然看向小朝:“他希望她好,又不希望,她太好……好到足够忘记他。”
“你说,他是不是个疯子?”
小朝沉默了。冷不防,张望舒忽地笑了,那笑声沉闷压抑,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眼底眸光微转,里面蕴藏着小朝看不懂的情绪,张望舒摇头,“我想,你一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可是小朝,这些话,我只想说给你听。”张望舒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要说给她听呢?这个故事,既然从张望舒口中说出来,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小朝还是那一句,顿了顿,她的目光里透着几分试探,“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张望舒笑笑,“如果真有那天,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朝蹙眉,“又是这般。”
“还有,你不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