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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换衣服,我才算知道,敢情你们家穷得连内裤都要打补丁穿!一个还嫌少,他打了三个都还在穿!”
时序正想辩解,忽然看见脚下多了道影子,一回头,恰好看见祝今夏绕着他打量的眼神,不偏不倚,正好在他下半身。
“……”
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
再一看,才发现她没换衣服。
也顾不上和方姨插科打诨了,时序挂了电话,问祝今夏:“怎么不换?衣服不合身?”
“不是。”
“那是什么?”
祝今夏没说原因,只左顾右盼,“方姨这有伞吗?借我用用,我回车里一趟,拿点东西。”
“你要拿什么?”时序很快说,“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
“雨太大,路上都积水了。”时序看一眼她脚下的白色球鞋,皱眉道,“我穿的人字拖,我去更方便。”
推拒不了,又多拉扯了几句,祝今夏有点急了,终于没忍住:“好啊,我要拿干净的内衣裤,那你去?”
时序:“……”
他从墙角取了把黑色雨伞,撑开伞快步走进雨幕,“在这等我。”
……?
祝今夏冲到门口,“不是,喂!”
没回应。
“时序,你回来!”
眨眼人就走远了。
祝今夏:“……”
她明明是在阴阳怪气,谁要他真去拿内衣裤啊?!
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最终看见时序拎着行李箱回来了,祝今夏松了口大气。
好在他没真的开箱,拎着内衣裤回来。
地上有积水,不能用拖的,时序一手拎箱子,一手打伞,眨眼从雨幕中踏出。
箱子在滴水,他人也是,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雨伞根本形容虚设。
箱子里装满了这几个月的家当,保守估计得有三四十斤重,他居然徒手拎回来了。
祝今夏赶忙接过,看见他手上一道红里泛白的勒痕,目光一滞。
时序平静地收起伞,不着痕迹合拢手心,“换衣服去。”
祝今夏换上干净的内衣裤,也穿上了方姨那条绸布裙,整个人清爽多了。
时序就比较惨了,方姨孤家寡人一辈子,家里没有过男性,当然也不可能有男士衣物,他只能脱掉湿透的上衣,下半身却依然穿着湿淋淋的裤子。
打赤膊毕竟有碍观瞻,他顺手拿了条干净毛巾挂在脖子上,勉为其难不露点。
祝今夏点评:当代文明人最后一块遮羞布。
时序进厨房烧了壶水,拎着水壶出来时,毛巾在脖子上来回晃悠,那两点在露与不露间挣扎徘徊。劲瘦的腰,宽阔的胸,平坦的小腹,和若隐若现的……
祝今夏又在心里泛起嘀咕:犹抱琵琶半遮面,怎么好像更色|情了。
她赶紧往脑子里塞了两包去污剂,告诫自己别瞎看,可视线一晃,就连眼角余光都是那两点。
有点绝望。
露点的时序并不知道当代读书人复杂的心理活动,在药柜里挑挑拣拣,弄了两片化橘红回来,泡进茶壶里,给祝今夏倒了一杯。
“热的,暖暖身子。”
刚淋了雨,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连鼻尖都在泛红,端起水杯啜了一口,整个人才缓过劲来。
时序侧头看了眼外间毫无减势的雨,“今天大概走不了了。”
这种雨势,江水肯定暴涨,万叔不开渡船,金沙江他们过不去。就是过去了,他也不可能让祝今夏在这种暴雨天里坐车翻山越岭。
天公不作美,祝今夏走不成,可时序抬眼看着对面那位捧着杯子小声嘀咕老天爷真没眼力见的支教老师,又出神地想着——
其实挺有眼力见的。
他无声笑笑,靠在椅背上,心道,又多了一天,跟偷来的一样。
并且,这一天没有孩子也没有顿珠,没有中心校的铃声和闲杂人等,只有他们两个人。
老天爷怎么没有眼力见了?要他说,这叫老天开眼。
——
方姨一个人过日子,家中常年不备菜,反正牛咱镇这么小,就一条街道,出门左转有卖菜的,右转有饭馆,她用不着屯菜。
有时候忙起来,就站在家门口大喊一声:“开饭店的,给我弄份盒饭来!”
要不了多久,老板就让人送饭菜来了。
时序不知道她的习惯,只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发觉没菜,可两人的午饭总要解决。
外面风大雨大,撑伞也不管用,刚才去车里拿行李箱,哪怕撑着伞,也还是又淋了一场。
眼见到了午饭时间,他回头嘱咐祝今夏:“你在这等我,我去饭馆打包点吃的。”
祝今夏:“何必这么麻烦,一起去得了。”
“在这等着。”时序皱眉,下达命令时很有校长威严。
于是一天下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