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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运,是第一批住进蓬莱山的客人。”
严谨点,应当是自师弟入山这六年来的第一批客人。林幼月暗自腹诽。
安顿好后,二人与众人告别。
陆瑾之倒是有意想与林幼月说上什么,却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望着对方的背影离开。
“听闻云璃圣人的四徒弟资质平庸,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没想到传言是真的,她灵力如此薄弱,甚至不如我们外门弟子。”徐婉如微扬下巴,挑着眉说,“只怕是堪堪破妄?”
“徐师姐,圣人脚下,切莫胡言。”杨恩泽脸色一变,急忙压低声音。
“说起来,那林姑娘不是陆师兄的……怎的两个人完全不熟般?”东进啧了一声,说罢又心虚地瞥了眼不远处的陆瑾之。
徐婉如一下蹙眉,发出不满,“不熟不是很正常?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人,只怕是连话都聊不到一块去!”
“徐师妹,我也就八卦一下,你怎的如此激动?”东进调侃道,不等对方发火,又当即转了个换题,“不过,那位宿小友真是深不可测,连我都无法窥探一二。”
陆瑾之对他们的谈话不甚在意,微不可见地叹息一瞬,随后收敛目光,温和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拿了草药便要连夜赶回去了。”
“是。”
几人当即正色,不约而同回应。
*
“师姐今天有些反常。”返回后山路上,少年冷不丁开口。
林幼月思绪杂乱,只求快快回屋,对接下来的行程从长计议。
经宿钰这么一提,她镇定下来,假装闲聊般道:“我只是觉得后怕,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出入牙儿岛那么多回……那帝蟒当真那么厉害?”
“呵,”宿钰嗤笑一声,“一条蛇而已。”
“那……你说,陆瑾之打得过它不?”她试探问。
“我哪知道,”说罢,宿钰话锋一转,嬉笑起来,“只是……公认的天之骄子若是连条帝蟒都打不过,那这世间修士还是早点灭亡的好啊。”
林幼月心脏顿时漏跳一拍,结合画卷上的内容,明白过来宿钰或许没在说笑。
原来如此,她算是有些懂了,那些看起来不经意的骇人玩笑,其实都是宿钰的真心。
或许一切从一开始就有迹可循,只是一直以来都被她忽略了。
不过……
林幼月又微微松了口气,既是如此,那么陆瑾之大约是不惧那帝蟒的。
上一世,她从未料到妖兽会苏醒,所以给天归院带到路后,她脱离了队伍单独行动,绕了一段脚程,去补充她屋里缺少的药材。
而这次她决计不会离队了,只要抱紧陆天才的大.腿,届时就算师弟袖手旁观,陆瑾之等人也不会放任不管。
宿钰见师姐面色骤地苍白,只觉得好玩,又打趣道,“你怎么只关注那小天才,也不问下我?”
林幼月挤了个笑容,恭维道,“我想的是,倘若陆天才能打过帝蟒,师弟自然不在话下。”
宿钰开朗地笑了两声,“师姐虽然废材,但眼还不瞎。”而后拍拍她肩头,“走,请你吃烤猪!”
“今晚怕是不行,我的方子还没配好,有几味药材再不用就过时效了。”林幼月胡诌了个理由。
“是吗,那好吧。”宿钰抿唇,没做强求。
两人在后山的居所前各自别过。
林幼月回到自己小屋,长舒一口气。
她脱力般地躺倒在榻上。
总算可以好好思量一番了。
首先,目前的师弟还未演变成画册上那个灭世大魔头。
充其量,只能说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黑心莲。
他诸多恶劣的心思也未发酵。
至少,在师父眼皮下,他未曾有什么动作,即便厌恶自己也不曾真的害她性命,所以倒也不必如此害怕他。
——这可恶的家伙最多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鼻子泛酸,好歹自己是真心实意待师弟的啊……原来都是一厢情愿。
她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强迫自己不去沉浸悲伤,所有的难过在她想活下去的强烈意愿下,都不值一提。
那么,师弟现在如此隐忍,是因为师父一直制约着他,也因为他打不过师父?
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宿钰面对师父时,他的情绪总与平日有所不同……例如内敛,例如克制……
她竭力回想画册上的内容,争取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师父……云璃圣人将来会病逝……
等等!!
所以师父生病了?!她生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
她脑子顿时乱成麻。
倒也未必,那幅画并未做过标注,她所见所想全是一己推测。
也可能是师父那时受伤难治?
对了!以及师父死后宿钰那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