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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玬面色微白,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姜颂宁顿时了然。
“看来银子花去给大伯、大哥谋差事了。我说呢。有那笔银子,怎么都不该是这般境况。”
姜思棠不知从哪个地方钻出来,脸色难看极了,没了在外的指着姜颂宁骂:“你真是掉钱眼里去了。父亲兄长没个差事,像什么话。你对自家人抠门,就知道把钱往秀禾县送。”
见姜颂宁神色微变,姜思棠觉得踩中她的痛处,哼声道:“若不是三叔,家里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你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姜颂宁,你以为给灾民些许好处,便可以赎罪了?我告诉你,差得远呢!”
姜玬拦了没拦住,听了这番话,心里畅快不少。
转头又见姜颂宁脸色冷下来,怕真把人赶跑了,便劝道:“都是自家姐妹。思棠你少说两句。”
姜思棠对上姜颂宁眼神,后退半步,“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姜颂宁笑意不及眼底:“二姐既然盯着我,那应该知道,我想还手,还用不上我亲自动手吧?”
姜思棠没来由地心慌,躲到姑姑身后,不做声了。
姜玬若有所思。
不知姜颂宁说的有人代劳,是指的丫鬟仆妇,还是身后有人给她撑腰?
倘使是后者,又会是谁。
姜思棠争不过姜颂宁,怒气冲冲地走了。
姜颂宁看她去的方向,知道她又像少时那般,要到祖母跟前哭诉。
没点新招。
“姑母不必送了。我自去便是。”
姜玬却不能轻易让她离开,快步上前,笑道:“忘了告诉你,大长公主设宴,半月前就往家中递了帖子,孟家前些日子没人,你大约是没听说这事。若想去,同姑母说一声便是了。”
姜颂宁出门前,正巧见到了公主府的人,用不着沾她的光。
大长公主广邀宾客,其中有不少青年才俊,年轻小姐,兴许是有为人做媒的想法。
范雨晴的婚事还没有眉目,姜颂宁没理由不去。
只是有一点让她不放心。
大长公主年轻时喜欢一个外邦男子,语言不通,请储先生教她番语,听说两人私交不错。那外邦男子命短,听说之后大长公主也一直念着那个人。
大长公主殿下用情很深,又与储先生熟识,应该不会对她这样薄情的人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届时命妇贵女数不胜数,她在其中不会吸引殿下注意,应当无碍。
这样一想,她的心便定了下来。
祖母歇下,大伯迟迟未归,二婶不欲见人,姜颂宁最后还是没留下用饭。
孟家只有她和范雨晴两个,厨房还缺人,她便到酒楼定了一桌菜肴送到府中。
自酒楼出来,齐钟给她比了个手势,而后将她带到雅间。
屋中,周春朴听见门响,便站了起来。
姜颂宁朝他颔首:“周将军久等了。”
周春朴低下头,面有薄红:“夫人客气了。我是想来告诉夫人,你托付给我的东西,已然送到。有那图纸,秀禾县筑坝修桥便事半功倍了。”
“能派上用场就好。”姜颂宁叹道。
自五年前决堤后,秀禾县兴修水利一事便搁置下来,无人再提。年初才听到风声,说当地官员又开始令人勘测地形。
当年出事之地已被洪水冲毁,无从验证问题究竟出自何处。
若这图纸能再发挥些许用处,为秀禾百姓谋些福祉,便不枉父亲当年辛苦,亦能洗脱些许污名了。
姜颂宁放松下来,望着天边晚霞,有些出神。
回头看到周春朴担忧的神色,朝他笑了笑,温声道:“多谢周将军。我原以为在青州便能见面。当时为何不见你呢?”
周春朴脸上更烫了,只是皮肤黝黑,不容易瞧出来。
当时去宋家送了贺礼,彭依依有意无意提了一句,说姜颂宁可能不会待在孟家。
周春朴知道彭依依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始终不敢在姜颂宁面前表露出来。
他见过姜颂宁从前有多喜欢薛亭洲,有薛亭洲在,她一定是注意不到他的。
说不清为了什么,明明能见她,周春朴却谎称有事在身,没有露面。
能帮到她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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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秦腹中空空,本欲到酒楼饱餐一顿,无意间瞥见姜颂宁上楼,便要了壶酒,找个角落坐着,便看到姜颂宁与周春朴先后离开。
赵秦包了两斤牛肉,急匆匆地赶回兰苑,不顾景溪劝阻,仍是冲进了书房。
赵秦喘着气,却很是得意:“你猜我今日看见了谁?”
话罢知道薛亭洲不会搭理他,自顾自道,“周春朴,你有印象吗。”
薛亭洲嗯了一声。
赵秦看不惯他这般冷淡,呵呵笑了声,阴阳怪气道:“太巧了。孟夫人也对他有印象,两人在酒楼长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