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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内,王卫东骤然紧张起来。
莫名其妙被请上车算怎么回事?
难道我事发了?
还是娄晓娥的事发了?
第十一车间被人告了?
亦或者是李副厂长的后台展开了报复?
王卫东对于不能掌控的事情,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在前世,他宁愿乘坐火车,也不愿意乘坐号称安全系数的飞机。
王卫东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坦然,细细观察起来。
身为老司机,他开过的车超过五十辆,坐过车的车更是不计其数,可是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见过比刘叔更专业的司机了。
从观后镜里,王卫东察觉,刘叔始终保持着高度专注,只有换档时,手才会离开过方向盘。
他完全没有任何眯眼睛,咬牙齿,舔舌头之类的放松表情。
不管是直道还是弯道,哪怕小轿车四周一片空旷,没有任何其他车辆,小轿车都会死死行驶在道路中间。
他总能提前预判周围情况,哪怕在自行车拥挤的道路上,也时刻保持至少二十米的安全距离。
对于这样的司机,王卫东只能说,这家伙有病吧!
至于那个寸板年轻人,一路上,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他病得更重!
也许是注意到了王卫东内心的忐忑,年轻人回过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姓花。”
花,一个简单的姓氏,却让王卫东波涛汹涌的内心骤然平静下来。
润华公司,花家。
原来是友军。
...
两个小时候,周秘书已经站在轧钢厂门口,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内,保卫科那個姓李的保卫干事五次邀请他进到岗亭里等待,都被他拒绝了。
因为他需要在第一时间见到从花家返回的王卫东。
这是杨厂长再三叮嘱的事情。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周秘书觉得很荒诞。
王卫东虽是车间主任,手头握着两个能赚外汇的发明,在轧钢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是,那可是花家,一个提起名字就让人肃然起敬的家族。
花家的人,怎么会亲自见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
就在周秘书想破了脑袋时,那辆黑色小轿车沿着广阔道路奔驰过来。
轿车停在周秘书面前,王卫东下了车,向开车的中年挥挥手:“刘叔,再见。”
“再见,下一次我教你怎么在路口利用视线盲区甩开敌人的追踪。”刘叔点点头,转动放下盘,黑色轿车眨眼功夫消失在道路尽头。
周秘书笑道:“卫东同志,这是...”
“没什么,新交了一个朋友,厂长在办公室吗?我现在要见他。”王卫东淡淡一笑。
“在,他早就等着你。”周秘书慌忙不迭的点头,旋即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姿态好像有点低,他轻‘咳’一声,“杨厂长一个小时后要去部委开会,麻烦你快一点。”
...
厂长办公室内。
杨厂长猛地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卫东,我刚才没听错吧?咱们的暖宝贴可以外销了?”
“没错,这是润华公司同志亲口告诉我的,他们需要我们在半个月内,提供二十万套暖宝贴。”王卫东躺坐着沙发上,躺出一个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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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带弹簧的沙发就是舒服,要不要也搞一套?
“好,这下子我们轧钢厂又能为国家赚外汇了!”杨厂长激动得嘴角哆嗦,他兴奋得差点晕倒过去。
在之前,王卫东也用淋水器和安全带换到了外汇,但那两样产品都交给了兄弟工厂生产,从根本意义上讲算不上轧钢厂的功劳。
这一次不一样,暖宝贴是第一车间的产品,包装纸上写着轧钢厂的名字。
“外汇?不,这一次不赚外汇。润华公司的同志和苏国谈好了,用暖宝贴换粮食和机械设备。”王卫东笑道。
“粮食和机械设备!”杨厂长兴奋得差点晕倒过去。
身为一个机械大厂的厂长,他当然知道国内目前有多么迫切的需要机械设备。
“唉,可惜的是,暖宝贴虽然销量高,但单价太低了,也换不了多少粮食设备。”王卫东叹息道。
李厂长瞪他一眼,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不知足。
按照送上去的报价单,外销的暖宝贴单价为1块钱,那么二十万套,就是二十万块钱。
二十万块,按照国内的粮食采购价格,足够买两百万斤粮食,可以让一万多人一整年都吃得饱饱的。
况且,暖宝贴制造简单,第十一车间每个月至少能生产十万套。
李厂长觉得年底部委大会上,他距离大红花已经不远了。
杨厂长现在看王卫东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