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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年敌意的事情。
就算陆月楼死在通判府手中,对不一斋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了一次高额的下注而已——别的也就罢了,堂堂不一斋少掌柜,难道还会损失不起钱吗,又怎么会在已经损失投资的情况下,进一步与韦念安交恶呢?
似乎整个江南,只有朝轻岫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许鹤年怀有忠义之心。
许鹤年想到这里,脸上就露出一点笑。
——知遇之恩,知在遇之前,总得是个了解他想法的人,才值得自己为其肝脑涂地。
韦念安的目光落在许鹤年此刻的面孔上,心中因陆月楼而生气的些许微弱怀疑,就像放在温水中的碎冰,开始逐渐融化,很快就了无痕迹。
瞧把人许家的孩子快活的,一想到陆月楼已死,表情居然就如此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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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期间,许白水一直在暗中观察伍识道的反应。
她面上的笑容随意又愉快,看不出丝毫阴霾。
其实伍识道此人从来不以坚定意志闻名,朝轻岫完全可以用强硬的手段要求他为自己办事,但作为一个花了不少心思在下棋上的人,朝轻岫很明白,一直依仗武力迫使人帮自己办事,旁人明着不敢反抗,暗地里也难免会使坏。
所以能够潜移默化的时候,朝轻岫会选择柔和一些的方式来影响旁人。
比如上次,朝轻岫曾让伍识道告诉黄为能奉乡城去世的大掌柜家中有不少财货,借机完成了整个案件的布置,但此类行为非但对伍识道自己并没有损害,也与黄为能搜罗钱款的工作内容相契合,再考虑到伍黄两人关系不睦,朝轻岫相信伍识道自身也很愿意借机除掉讨厌的同僚。
今日的安排也差不多,伍识道只要依照朝轻岫的吩咐行事?,就能够依靠结案的权力来卖韦念安一个人情,同时获得金钱上的收益,朝轻岫这边还会帮他想一个借口出来,用来敷衍京中的质询,让伍识道带着满满的收获全身而退。
许白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将手放在桌子下面,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荷包里面装了枚白子,是从朝轻岫的棋盒里拿的——不知为什么,许白水总觉得随身带着门主的棋子,能让自己的脑子更加好使。
*
繁华的永宁府中,需要使用自己少掌柜身份的人并非只有许白水一个。
自从陆月楼去世后就一直没公开露过面的许鹤年,等自己伤好得差不多后,换了身干净鲜明的衣服,前往通判府请安。
许大掌柜声名赫赫,所以无论通判府再如何忙碌,不一斋少掌柜的拜帖总能及时递上韦念安的案头。
看见拜帖上的人名时,韦念安很明显愣了一会——因为许鹤年与陆月楼的关系太过疏远,哪怕通判府事后软禁了陆月楼的许多重要下属,连宿霜行都没放过,却未曾想起来还有许鹤年这么个人。
韦念安问:“你可知许公子来做什么?”
侍卫也挺疑惑:“许公子只说是来请安。”
韦念安:“罢了,先请他进来。”
许鹤年上门时带了符合礼数的礼物,他很客气地问候过韦念安后,随意地谈些闲事,然后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返回家乡的意愿。
韦念安:“许公子要回家探亲?”
许鹤年:“我在外已久,过年时又没回去,近来正好有空,就想回家探望母亲。”
韦念安:“那么许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永宁?”
许鹤年:“今后若有机会,许某一定回来。”
韦念安点点头——按照社交辞令来理解,许鹤年这样说,基本就是不打算再回江南。
“许公子在永宁府多年,与韦某的交往却不算多,今日又要返乡,下次见面还不知在什么时候,当真令人遗憾。”韦念安叹息几句后,又问,“许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许鹤年:“其实不急,我毕竟在江南住了那么久,家里总得收拾一一。还有就是临行之前,许某想去陆公子坟上祭奠。”
韦念安跟着露出哀戚之色:“是了,我记得你与月楼也有来往。”
许鹤年的视线在韦念安面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对方态度很轻松,显然并不觉得击杀陆月楼是一件可能引起许鹤年敌意的事情。
就算陆月楼死在通判府手中,对不一斋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了一次高额的下注而已——别的也就罢了,堂堂不一斋少掌柜,难道还会损失不起钱吗,又怎么会在已经损失投资的情况下,进一步与韦念安交恶呢?
似乎整个江南,只有朝轻岫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许鹤年怀有忠义之心。
许鹤年想到这里,脸上就露出一点笑。
——知遇之恩,知在遇之前,总得是个了解他想法的人,才值得自己为其肝脑涂地。
韦念安的目光落在许鹤年此刻的面孔上,心中因陆月楼而生气的些许微弱怀疑,就像放在温水中的碎冰,开始逐渐融化,很快就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