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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片刻后,云维舟重新策马前行,她到营寨门口,刚下马,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人慌慌张张地迎了进去。
姚盎仁:“云捕头。”她几乎是直扑过来,道,“今早季将军突然失踪,求云捕头救命!”
云维舟:“……”
刚到千庄就收到如此噩耗,她感觉自己此次出行的前景已经被加班所填满。
为了抓紧时间将主官找出,姚盎仁又飞快说了这段时间的经过,重点描述了下之前季容业晚上被突然带走的事情。
季容业不是第一次失踪,然而与上次相比,他此次消失时连纸条都没留下半张,完全是凭空蒸发。
云维舟:“莫要着急,你先带我去季将军的住处看看。”
姚盎仁迟疑:“问悲门那边……”
云维舟安慰:“我只是看一眼,待会就去拜访朝门主。”
在主将失踪的情况下,姚盎仁绝不打算与花鸟使硬杠,当下将人带去季容业的住处。
季容业的居处跟云维舟想的有点不一样。
那是是单独的一处院落,房屋外面围着一层不够高的篱笆,别说云维舟是出身清正宫的优秀弟子,就算只是江湖上一个学过两天拳脚的普通人,都能从篱笆上一跃而过。
姚盎仁:“昨天将军派了张副将去拜访朝门主,最后只有张副将的两位亲随带着问悲门的回礼返回,而他本人却迟迟没回来,将军有些担心,亲自召了那两位亲随来问过话,然后让所有人从他的住处退去,绝对不要靠近。即使中途发现异样也不许过去,所有人都要耐心等第二天天亮,再去城内寻求当地官府帮助。”
云维舟听姚盎仁的话,问:“按照足下所言,季将军是昨天就觉得情况或有不对了吗?”
否则不会是一副自己即将遭到袭击的戒备模样。
姚盎仁沉默片刻,含蓄道:“下官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眼中所见,至于将军是如何想的,下官不敢妄加揣测。”
云维舟点点头。
她在季容业的住处仔细查看,发现房间中摆着一张木案,案后有坐垫,垫子上存在人坐过的凹痕。
木案边缘是一套使用过却没被拿走清洗的餐盘碗筷,正前方摆着几本书,书边有烛台,烛台上的蜡烛还剩一半。
云维舟一眼扫过,发现这位季将军生活水准不算低,用的木案是梨花木打造的,软垫则用了天衣山庄出品的羽绒布缝制,触感温暖顺滑,看的书也都是手抄珍本,所用烛台更是宫中所赐,云维舟在卓希声卓大人家里也见到过,统共春夏秋冬一套四个,季容业桌上摆的是刻着冬季图案的那个,另外另外三个季节的烛台则搁在旁边堆放杂物的柜子上,表面还残留着没清理的烛泪。
从种种痕迹看,这里至少有一天无人打扫。
云维舟伸手摸了下桌子表面,灰非常少,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发现,最多不过一天的量。
她让姚盎仁找了昨天负责巡逻的队将过来。
那位队将名叫王世久,这次本不该他值守,不过季容业临时起意,将正在休息的王世久从房里喊了出来,安排了新任务。
王世久前天赌钱睡晚了,过了中午就昏昏欲睡,本想吃了晚饭再休息,奈何实在支撑不住,还未到申时就爬上了床。
不料刚刚躺到床上,王世久就得知自己将被将军委以重任的好消息,只好又一脸沉重地离开被窝,配好刀剑,点齐手下人马,然后率队在季容业的住处认认真真巡逻了一整晚。
被云维舟叫来问话时,王世久正在喝姜汤。
——守夜本身就不是一件叫人感到高兴的事,更何况是在雨天守夜,经过又累又冻的一晚上之后,王世久怀疑自己会得风寒。
云维舟开门见山:“昨天都有谁去见过季将军?”
王世久断然道:“下官守了一整晚,期间没看到任何人过去见将军,将军也没出来过。”
云维舟:“那么季将军是何时失踪的?”
王世久:“下官不知。”又小心道,“不过下官猜测,可能是丑时左右。”
云维舟看他一眼:“此事你又是如何确认的?”
王世久:“副将们事后查过,大约丑时左右,外面有些巡逻的卫兵说是仿佛在营中瞧见了陌生人的影子,而且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将军的房间里忽然没了灯光。”又道,“今天早上辰时,因为一直没见将军出来,我们过去求见,发现房中的人竟已凭空消失。”
云维舟皱眉:“既然知道季将军态度不对,怎会耽误到卯时中才过去找人?”
姚盎回答仁:“今天早上,季将军的亲卫本该过去喊他,可那人性子糊涂,加上晚上喝多了,我们去找时,才发现他还躺在房中呼呼大睡。”
云维舟心中微觉季容业治军不够严谨,不过评价对方的业务能力显然不在她花鸟使的职权范围内,于是只道:“姚副将,你去找人将昨夜闯入营帐之人的样子画下,我去问悲门那边看看。”
她越是问话,心就越是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