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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虽强,却不过刚刚十三岁,正好处于儿童到少年的分界线上,其行事风格让作为成年人的诸自飞很是头疼。
此时此刻,阔别依旧的头疼感终于重新回归。
姜遥天硬邦邦道:“一位兄长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定会跟朝帮主友好相处。”
李归弦微笑:“那样就好。”
诸自飞:“……”
姜遥天:“……”
面对老大过分坦率的回应,姜遥天很难判断李归弦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自己。
无论内心想法如何,至少李归弦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说完后,看了诸自飞一眼,示意对方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虽然心里觉得一万个不妥,诸自飞还是习惯性地遵照老大的意思行动,他缓缓站起身,缓缓迈过门槛,举动上充满了对金兰之交脾气的不信任。
要是六妹能开口把他留下,他还能帮着缓和下气氛……
姜遥天不
耐烦:“一哥,你走快点。”
诸自飞:“……”
他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姜遥天当真没有辜负自己的不信任。
朝轻岫露出一点笑,安抚:“只是谈话而已,大总管不必担心。”
诸自飞叹了口气。
难怪人家能够年少成名并成为一帮之主,起码性格还是很稳重的。
诸自飞向着朝轻岫一欠身,在外面为她们带上了房门。
姜遥天目送老大离开,又等了一段时间,觉得双方应该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后,才终于走向朝轻岫。
她居高临下地在躺椅边站了一会,想了想,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合适交流,也从桌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朝轻岫倒是很淡定——她不介意姜遥天站着,毕竟依靠目测,现阶段的自己在面对这位姜六娘子时,无论是站事坐都很难在海拔上占据优势。
她想着,觉得应该推掉所有需要熬夜的工作,早点起床晒晒太阳,顺便多喝点骨头汤补钙。
姜遥天不知朝轻岫的思路已经拐到了食谱上,她看着面前仪容温文,白衣如雪的女孩子,微微抿唇:“我有话想问你。”
朝轻岫:“姜姑娘如此直接,我若再虚言搪塞,未免失礼。你尽管提问就是。”
姜遥天:“要是我坚决不同意你继任门主,那你意下如何?”
朝轻岫:“不如何。”
姜遥天停顿片刻,觉得可能是自己表述不清,于是更仔细地问了一遍:“我是说,如果我不离开问悲门,也不接受你成为下一任门主,你打算怎么样?”
朝轻岫态度诚恳:“不怎么样。”
注视着姜遥天的目光,朝轻岫的神色显得比平时更加温和,她含笑开口:“如果还不能理解,那就换我问一下姜姑娘,你之所以会待在问悲门,是因为坚持侠义之道对吧?”
姜遥天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是。”
朝轻岫:“如果没有问悲门,你还会走上现在的道路吗?”
姜遥天:“当然会。”
朝轻岫:“假设问悲门存在,但门主不是你信赖拥护的人,你会因此放弃自己的责任吗?”
姜遥天神情微微紧绷:“绝不。”
朝轻岫声音越发温柔:“你生性侠义,仁厚,而且有所坚持,就算遇见磨难也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反对我,也不会因此做出违背侠义道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对我缺乏信任,才会固守在门中,避免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也正因此,岑门主当日才会留你在门内镇守。
“你愿意委屈自己,坚守于此,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朝轻岫说着,然后向姜遥天一笑:“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值得担心和需要筹谋的?”
姜遥天看着朝轻岫,表情有些迷惑,又有些恍然。
朝轻岫站起身,向姜遥天走近一步,道:“你既然只认岑门主为老大,就要多多替他考虑,万一哪天他终于发现朝某难当大任,而那时问悲门已经不复今日之景……这对六娘子而言,岂非一件憾事?”
姜遥天:“我不会让这件遗憾的事情发生!”
朝轻岫微笑:“我相信六娘子。”
姜遥天:“……”
她微微明白了朝轻岫为什么那样回答。
也对,自己其实不用问朝轻岫的态度。
姜遥天想,不管怎样,她该做的事情都不会变,无论朝轻岫在或是不在,对她都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注视着姜遥天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朝轻岫本就十分温和的微笑变得愈发真切起来。
面对一个优秀的、堪称中流砥柱的员工的离职危机,她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对方的注意力从扔下一封辞职信直接走人这个选择上移开。!
此时此刻,阔别依旧的头疼感终于重新回归。
姜遥天硬邦邦道:“一位兄长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定会跟朝帮主友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