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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点点头:“岑门主现在不见外客就好。”
李归弦带点好奇地看着她。
朝轻岫眨了下眼,压低声音:“我其实有些事情想做,要是被岑门主察觉,只怕就不容易做成了。”
李归弦留意到朝轻岫的话中的意思——她只说不容易做成,却没说计划被察觉后,就一定无法成功。
谨慎又无所畏惧。
山边小城镇内的客栈,条件朴素得连午饭都没法提供,哪怕朝轻岫住的已经是里面最好的房间,其中的布置依旧很简单,甚至有些局促。
也正因为房屋面积有限,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整间屋子反而显得格外明亮。
李归弦想了想,开口:“就算大哥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朝轻岫就笑:“难道在李少侠心中,岑门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李归弦:“……尚可。”
想到江湖上有关岑照阙的传言,还有岑照阙这个名字给孙相那边留下的心理阴影,李归弦实在很难夸得太多。
朝轻岫闻言,却未曾立刻给出回应,她偏过头,看向窗外。
“有些事情,你或许已经有所察觉。”她忽然站起,走到李归弦身边,俯下身,声音仍然放得很轻。
朝轻岫的声线仿佛是秋天的雨,一字字落在了李归弦的耳中。
“上次在樟湾相见时,我曾说要多谢陆公子,那并非是玩笑之言。虽说陆公子本人未必清楚,但他的确告诉我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
李归弦侧过身,微微抬头,凝视着朝轻岫。
同样是年少成名的江湖英才,朝轻岫有一双清亮的眼,然而那双黑白分明眼睛有些时候反而会给人一种晦暗难辨的感觉,让李归弦想起在棋盘旁点燃的香。
淡而薄的烟气徐徐腾起,让原本清晰的棋盘显得格外朦胧。
说到此处,朝轻岫又是一笑,方才眉间带着寒气的朦胧感全然消失。
朝轻岫没有说明陆月楼告诉她的事情是什么,只道:“我原本只有一二分笃定,现在的话,大约是二四分。”
李归弦的目光在房中不经意地一扫,他看见案几上摆了没有名字的书。
朝轻岫注意到了李归弦的视线,将书拿起:“是我带来的棋谱,上面还做了一些批注,少侠要是有兴趣,可以拿回去看。”
李归弦静默片刻,道:“我离开师门后,便很少有机会下棋,现在想来倒有些遗憾。”然后道,“朝帮主,可否劳烦你一件事。”
朝轻岫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李兄自己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可若是简二爷的事,情况又有不同。”
李归弦听见朝轻岫的话,觉得她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
朝轻岫:“不过李少侠已经开口,在下也不好推拒。作为交换,我想请少侠帮我做一件事情。”
李归弦并未犹豫:“其实便是帮主不提,在下也已经有所打算。”
朝轻岫温声:“李少侠行事再无拘无束,关键时候,总得听从岑门主的指派,可岑门主的打算却未必与我一致。”
李归弦一瞬不瞬地看着朝轻岫,忽然展颜一笑:“那么,我们对弈一局,以输赢来定。”
朝轻岫看着李归弦,眉梢一扬:“你已经打定主意了?此刻和我下棋其实并不公平。”她的声音依旧温和,给人的感觉却与平常的含蓄完全不同,竟带着难言的自负与笃定,“毕竟选择与我对弈已是占尽下风,何况依照如今的情势,在下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从丘垟分舵出发之前,朝轻岫就将李归弦留下的名帖寄送出去,喊对方见面,结果因为她难得地将前进的方向寄托在了[指案件针]上,两人碰面的时间比约定好的提前了不少,但总而言之,所有事情依旧按照计划在进行着。
吃过午饭后,许白水拉着徐非曲一道外出消食,留上司跟李归弦单独谈事。
朝轻岫:“看过简二爷的故居后,李少侠准备去什么地方?”
李归弦:“近来并无一定的计划,但应该会去一趟红叶寺,等到十一月份,我就得返回永宁府。”
朝轻岫唇角微翘:“是了,今年的十一月份,自拙帮也要去永宁府恭贺岑门主生辰。”又问,“李少侠是岑门主的结义兄弟,平常总该陪伴在大哥身边,要是有人提前过去想求见岑门主,你又该如何是好?”
李归弦:“无需在意,许多人都知道岑大哥正在门内闭关静修,他经常不见外客。”
可能因为年幼时总是经受佛法熏陶的缘故,岑照阙相比于其他江湖势力的老大,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宁静感。
对于江南魁首来说,那样的性格未必是好事,只是——
朝轻岫点点头:“岑门主现在不见外客就好。”
李归弦带点好奇地看着她。
朝轻岫眨了下眼,压低声音:“我其实有些事情想做,要是被岑门主察觉,只怕就不容易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