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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历的老帮众,在舵主面前都很有脸面,奈何躲藏的技术过于高明,将自己违背帮规的证据直接递到了老大眼前,朝轻岫都不必明言,自然有下属替她将事情收尾。
阳英的那位捕快也保持了静默——六扇门早有明令,不干涉正经的江湖帮派清理门户的事情。
*
时间回到事发第二天。
清晨。
朝轻岫一行人趁着天还没亮,骑了骡子上路。
许白水还在想昨天的事。
她在猜测,朝轻岫来阳英的一系列经历,到底是巧合还是精准的预判。
从半夜不睡觉跑去跟周无敌闲谈这件事看,朝轻岫至少是怀疑何家存在值得挖掘的秘密。
……所以帮主到底是怎么察觉到端倪的?
许白水久思无果,同时觉得自拙帮内不必每个下属都向徐非曲看齐,于是干脆放弃思考,选择直接询问:“帮主,你去何家之前,就知道周无敌藏在哪里么?”
朝轻岫:“我是觉得何家那边藏了人,至于是不是周无敌……只能说是他的可能,比是旁人更大。”又笑,“你想知道缘故?”
许白水嘿嘿笑,然后捧出一包瓜子,递了一点给徐非曲:“属下洗耳恭听。”
徐非曲婉拒瓜子。
她在旁边看着,觉得许少掌柜的形象已经与初见时大不相同,后者刚来自拙帮时,不但看着颇有城府,而且气派十分不小。
此刻则像极了一个地主家的傻姑娘。
朝轻岫:“我们刚来阳英时,在街上打听好吃的店铺,听说何家食肆的厨子们手艺还算不错,却突然关门。少掌柜觉得是什么缘故?”
许白水:“食材不够,或者厨子出了事?”
朝轻岫:“如果是食材不够,那也不会单单只有何家的食材不够,阳英的其它食肆也会随之关门,所以是厨子没法正常工作,才导致食肆关门。”
徐非曲道:“何家食肆中不止一个厨子,所有厨子都不能工作,看起来有些像是集体生病,实则不然——假如是疫病,那没道理只在何家食肆中传播,若是一齐吃坏肚子,半个月也早该好了。”说到此处,她才带着点不确定道,“大概也是因此,帮主才会猜测,何家食肆的厨子被调到了旁的地方?”
朝轻岫颔首:“而且多半只是调到了阳英本地的另一个地方——阳英是小镇,依附在丘垟旁,平常很容易被忽略,咱们也打听过,没听说何家食肆的厨子有什么惊人技艺在身,请他们去做饭,那肯定是出于方便考虑。
“阳英本地还有哪个地方最
适合藏下一批人?自然只有何家的宅邸内部。小地方,消息很容易在街坊间传开,阳英本地人提及何家食肆时,只知道对方关门,却不清楚关门的缘故。所以我猜,半月前有客人秘密前来,特地隐身于何宅,此人不欲行踪被人察觉,又对衣食住行有些要求,所以何家人在将厨子调来做饭后,就一直没将人放回去。”
说到此处,朝轻岫又是一笑:“只是周无敌本人虽然仔细,奈何何家兄弟身为阳英一霸,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所以遇见咱们时,行为举止中才不慎泄露了机密。”
“……”
许白水欲言又止。
她并不觉得何家兄弟泄露了机密——在许白水眼里,何三当时的吹牛很正常,而食肆没开门也是单纯的没开门,不具备任何附加含义。
朝轻岫又一摊手:“当然就算何家宅邸里真没藏人也无妨,咱们就当单纯是过去回访,看看那位山羊兄痊愈得如何。”
许白水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回访两个字用得就很不单纯!
而且她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偷偷将何三的那个手下称为山羊胡子。
连帮主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可见这个名字十分适合对方。
朝轻岫与许白水说话的时候,目中又闪过一丝遗憾:“说起来回访时实在有些匆忙,我们是不是忘了要去给山羊兄看诊?”
“……”
许白水干巴巴道:“我觉得山羊胡子应该不介意。”
毕竟十指连心,山羊胡子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静养。
至于何家兄弟跟周无敌,当初曾以庸医误人性命的理由,私下截杀了不少路过的大夫,现在自然只好跟着静养,而且是连呼吸跟心跳声都没有的那种,许白水虽然不知道何家那些人心脉问题能否好转,却可以确定,起码从今往后,他们的健康状况绝无可能进一步恶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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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敌面孔涨红,额上绷出青筋,喉咙里不断发出赫赫的声响。
许白水辨认了下口型,道:“他好像是在说,咱们擅自动手处置他,难道不担心会惹得自拙帮朝轻岫生气?”
她想了想,觉得周无敌真是提了一个好问题——担不担心得分人看,许白水自己肯定是有点担心的,但朝轻岫本人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