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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归弦如何行事,横竖有问悲门头疼,朝轻岫并不深究,当下与徐非曲交换了一个眼色,道:“我记得燕大人是个精细人。”
徐非曲沉吟。
比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何人的黄为能,燕雪客的确算是个精细人,而且他就算当场没能发现不对,事后也一定会继续思考,争取解开所有疑团。
朝轻岫笑:“这样,那等燕大人来了,就说朝某有事商谈,请他过来一见。”
*
李归弦武功极高,能听见身周花落虫鸣之声,徐非曲本人又受教于应律声座下,内功根基打得极好。此刻有前者在旁照拂,当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混进了县衙。
毕竟受人所托,李归弦先去找闵绣梦,用燕雪客的事情打发后者离开,然后就带徐非曲去见柯向戎。
闵绣梦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李归弦。
他本该询问对方为什么进城后不直接来县衙找同门,此刻却只好
匆匆跑去见唐驰光,准备先跟对方沟通一下将燕雪客在城门那边鸽了大半天的事情。
等闵绣梦走了之后,徐非曲对李归弦道:“在下需要挑个柯大人身周无人的时间去见她。”
李归弦带她来到柯向戎的住处,在旁听了一会,过了会向身边人点了点头,徐非曲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闪身入内。
以李归弦的内力,纵然此刻没有刻意聆听,双方交谈的内容也会清清楚楚传进他的耳中。
他安安静静地立在墙角,仿佛是一抹幽影。
屋内,柯向戎的声音逐渐变得激动。
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忽然又觉得有些头晕。
心念起伏间,这些时日一直为疾病所困的柯向戎隐隐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若是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口,说不定能得到答案,比如说之前离开的仆役为何久久没有回来听候差遣,再比如说为什么这个姓徐的来了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人被双方的交谈声所吸引。
作为权转运使,柯向戎身边不会无人护卫,非但官兵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江湖高手那边也不会忽视。
闵绣梦是队伍中江湖高手那一派的首脑,同时也是问悲门内高层,此次外出护送税银,自然也没忘记带些可靠的弟子随行。
官兵们在唐驰光的安排下把守整个樟湾的交通要道,问悲门内的弟子就依照闵绣梦的命令守卫县衙,时刻提防着可能跑来作乱的江湖高手,他们全部训练有素,时不时就得去县衙内的重要地点走一走,排除隐患。
此时此刻,又到了问悲门弟子巡查的时间。
听见远处近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立在墙角的李归弦静静睁开眼,他整个人隐没在墙影与林木之下,几乎就要与环境融为一体。他在感受到有人靠近的第一时间,也同时发现来人的步伐很是熟悉,随后撮指为哨,发出了足以以假乱真的鸟鸣声。
等到鸟鸣二下后,原先准备过来查看的问悲门弟子竟然直接停下脚步,转头离开,准备前往他处,面孔上连一丝异色也没有,好像方才已经查过了柯向戎的住处,并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案一般。
屋内。
无论是远处的风声还是鸟鸣声,都无法对坐在桌前的柯向戎产生任何影响,她眉目唇角处都残留着一抹阴影,面孔上的线条越绷越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没过太久,柯向戎终于露出下定决心之色,她盯着徐非曲,嘴角被拉得有些长,似乎在斟酌些什么。
利益越大的事情,风险也就越大,好在与清流不同,孙侞近本人是个很明白变通的上司,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一向愿意为自己手下人替天子多解释两句。
徐非曲平静地站在柯向戎面前,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位权转运使正在经历怎样剧烈的心理斗争,她向前一揖,竟不打算继续劝说,仿佛对柯向戎的决定毫不在意:“既然在下想说之事已经陈述完毕,这就告辞。”
柯向戎抬起头,冷声:“方才那些都是贵帮朝帮主想要转告给柯某的话?”
徐非曲想了想:“应该是。”
柯向戎:“应该?”
徐非曲:“帮主总不会一句一句地教下属说话。其实在出发前,她只是给了我一些简单的指示。”说到这里,她也露出了一点笑意,“徐某也希望自己所言,没有违逆帮主的意思。”
她一面说,一面向屋外退去,脚步看似不快,然而仅是衣衫轻动,整个人就已经退至门边,接着身形微晃,彻底没入庭院的花木深处。!
案情也交流完了,棋也下过了,也不知道在自拙帮分舵安然待着的李少侠,还记不得记得城门外正蹲着位花鸟使大人……
李归弦如何行事,横竖有问悲门头疼,朝轻岫并不深究,当下与徐非曲交换了一个眼色,道:“我记得燕大人是个精细人。”
徐非曲沉吟。
比起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何人的黄为能,燕雪客的确算是个精细人,而且他就算当场